从地牢回到值房的白凯,整整一个下午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直到王利让他找一份公文,他居然拿出一张白纸递给对方。“白凯,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王利看对方的精气神不对,立即关心的问道。面对上司的关心,白凯只能强自镇定的说道:“没,属下就是在想地牢的修缮,该怎么又快又省钱。”王利虽然身为工房主事,但对于技术却是一窍不通。“不管你怎么修缮,记得都要提前和刑房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提前把犯人押走。”“唉,这您放心,属下一定协调好。”直挨到下衙回家,看着冷静的房间,白凯也没做饭的心思,一屁股坐在桌旁,继续想着对策。其实,在萧谏找他之前,衙门里就有传言,说是有人从大名府抓来一个姓韩的辽国秘谍,据说此人在辽国的职位还不低。因为这个原因,同僚们还私下议论过,说负责执行差事的那几人有福了,这次肯定升官发财。白凯为此,甚至还有过一丝懊悔,恨自己当年伪装的太好了,别人以手无缚鸡之力为由,把他发配到了工房当差。否则,这次的功劳,说什么都是自己的。等他再次从思绪中转醒过来,已经是夜深人静。白凯依然没有决定,是否将韩成已经被皇城司逮捕的消息,上报给萧谏。从本心讲,他对目前的生活是非常满意的,唯一的遗憾也只是膝下无子了。出于这个考虑,他并不想再与辽国有任何的联系。可是,事与愿违。萧谏已经找上了门,也给他分派了任务。他不确定皇城司是否还有和自己相同身份的人,如果将韩成被捕的消息隐瞒不报,那自己将面临巨大的麻烦。良久,白凯长叹一声:“哎,再看看吧。”在白凯内心纠结的时候,张义正在和梅有财谈傅家的那片土地。“小义,两千贯是不是太低了?万一,傅家那个老头改主意了怎么办?这大好机会,可就错过了。”“梅叔,我刚才不是跟你分析过吗?他傅家的土地,除了你以外,其他人不会也不敢买。所以,价钱你随便开,根本无需担心其他问题。”梅有财思忖半晌,最终下定决心,采纳了张义的建议:“行,明天我让管家出面去谈。”“唉,这就对了。”张义满意的点了下头。此时,曹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公子,有个叫鬼六的青年人,在门外求见。”张义一听这个名字,立即来了精神,鬼六正是他从小六手里借的几个人之一。梅有财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待鬼六走进正堂,张义指了下旁边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说话。尽管如此,鬼六还是规矩的施了一礼,这才坐下:“郎君,您让属下探查的消息,总算有了结果。”张义点了下头,示意对方说下去。鬼六这才开口说道:“最近几日,济阳郡王府频繁有个权贵高官家的贵妇登门。属下通过关系打听了一下,这些人都是郡王府的王妃邀请过去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为济阳郡主选择一个良配。”张义谓然一叹,终究还是被自己猜中了。“王妃找到合适人选了吗?”鬼六点了下头:“据说是看上了开封府尹袁通家的三公子,属下还通过其府里的内线探查到一个消息,说袁夫人非常满意,只是袁府尹对这门婚事有些微词,似乎是因为济阳郡主是国戚的身份。”张义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片刻后,又问道:“除了一个袁家,还有其他家族吗?”鬼六摇了摇头:“时日太短,属下几个只打探出这些。”张义从袖筒里掏出一张一百贯的银票:“这个你拿着,给下面几个兄弟分一下。”鬼六看清楚上面的钱数后,伸出的手连忙缩了回来,不是嫌太少,而是太多了。他们一个月满打满算才几贯的俸禄,这才干了几天啊,张公子就给一百贯的赏钱。张义抓住对方的手,强行把银票塞到鬼六的手里:“拿着,继续帮我盯紧了济阳郡王府,有一举一动,就赶快报过来。”这还有啥可说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鬼六还是知道的,当场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消息。送走鬼六以后,张义就把韩老四和姜老八叫了进来。“你俩收拾收拾,跟我进城一趟。”说完,张义又在后院找到胡神医。“老胡,跟我进城一趟。”胡理倒是没说什么,知道张义让自己进城,必定是有用的上自己的地方。一行人来到城里,已经是入夜时分。由于张义已经被郡王府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一行人也只能随便找了家客栈暂且住下。三更时分,张义向几人交代了几句,便独自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翌日清晨,开封府尹袁通的府邸。“老爷,早餐已经备下了,夫人让奴家来请您。”一名丫鬟在房门外恭敬的说道。洗漱完毕的袁通,整理了一下衣袍,便踱着方步走出了房间。片刻后,“老爷,你尝尝这个羹汤,可是刘婆子夜里就起来熬的。”“老爷,你尝尝这个小菜。”“老爷……。”袁通看着自己碟子里已经摞的老高的吃食,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和原配夫人的感情是极好的,这也是他一直没有纳妾的原因。“好了好了,为夫又不是残疾,自己夹就是了。”袁通本就是个开明的,家里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就听袁夫人说道:“老爷,郡王府那边的婚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袁通皱了下眉:“这不是前天才给的消息吗?不用这么快答复吧?”袁夫人连忙说道:“还是抓紧些好,您要是同意了,我就去找媒人上门说媒去。”袁通只得解释:“我还是觉得他家的身份……,哎,到时候朝中的同僚,少不了说些闲话。”袁夫人倒是表现的满不在乎:“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他们倒想被说闲话呢,也得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啊。”一旁的三儿子袁俊,听到母亲在变相夸自己,只剩下咧着嘴傻笑了。:()谍战风云录: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