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陈学武,张义借着夜色的掩护,穿街过巷来到了吴宇家的后巷。刚翻过围墙,还没在地上站稳,就见吴宇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握着横刀,出现在后院。“是我。”为了避免误会,张义连忙出声。吴宇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一步步走了过来,待看清黑影长相后。就随口骂道:“靠!怎么这副鬼样子。”稍后,二人在厨房的餐桌旁坐下。张义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门:“你媳妇孩子不会过来吧?”“没事,这状况他们见多了,知道我有公务,不会轻易过来的。”吴宇随口答道。张义这才安心,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布置说了一遍。吴宇耐心的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随即好奇问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做?”张义一字一顿的说道:“明天天黑以后,他们会在城南的路桥巷,绑一个叫钱辰的中年人。不出意外的话,会拉到土地庙,又或者什么地方活埋。最好是你亲自带队,跟他们来一场巧遇。”吴宇没搞明白对方的意思,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不就露馅了吗?”张义摆了摆手:“你没懂我的意思,记得明天见他们的时候,一定要穿上巡夜官兵的衣服。你简单的询问几句,不管是要债啊,还是什么的,只要对方措词还算合理,就把他们各自给放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吴宇眉头皱的更紧了,疑惑的问道:“那你这是图啥啊?”“我得留个活口,让那些西夏人知道,不是官府抓的他们,明白了不?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想到其他地方,尤其是辽人的秘谍。这样两方才能掐起来。”张义解释道。吴宇终于明白了,恍然大悟的说道:“你直说嘛,还绕这么大个弯子。”张义翻了一个白眼:“我说的多直白啊,就差自己去干了。”事实证明,张义还是低估了西夏秘谍的能力。翌日下午,名叫刘魁的货郎,就脚步匆匆的来到“富源货栈”。“你怎么来了?”周全诧异的问道。刘魁下意识的看了眼店里的客人,低声说道:“有急事,里面说。”等来到后院,刘魁才低声说道:“李思源被赌场的人抓走了。”“什么?”周全没想到对方会带了这个消息,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听刘魁继续说道:“我中午路过罗锅巷的时候,没看见他出来摆摊,就寻思着这小子是不是病了,又或者出事了。急忙去家里寻他,结果听街坊说,昨天晚上,他就被赌场派来的三个大汉,以欠债不还的名义抓走了。至今没有回来。”“特么的!”周全气的直跺脚。他是知道李思源有些嗜赌的毛病,但是,在他看来只要不耽误差事,小打小闹的事情,根本懒得去管。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欠下赌债,还平白招惹祸事。稍微冷静过后,周全便问道:“知道是哪家赌场吗?又欠了多少钱财?”刘魁点下头:“钱财倒是知道,欠了二十五贯。只是,只是不知道是哪家赌场。”最后这句话,周全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你没打听清楚,来禀告个什么?还不快挨个赌场的去问。”刘魁闻言,脚下并没有动作,而是哭丧着脸说道:“周统领,不是属下偷懒,实在是东京城大大小小的赌场,不下几十个,凭属下一人打听,恐怕要好几天。”周全恨恨的指了指对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可是真行啊。”随即,他从店里叫了两名属下,将事情交代了一遍,加上刘魁一共三个人,分别去各个赌场打听李思源的下落。虽然周全的心里焦急,但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注定了在短时间内,他是得不到确切消息的。眼看着已经入夜,明月都已悬挂在空中,周全依然没有等到几人的回复。正在他急的在后院团团转的时候,“嘭嘭嘭”后院的院门被人敲响。周全几步来到门旁,警惕的说了声:“谁?”“是我啊,钱辰。”院外的钱辰,声音急促的答道。周全好奇心大起,这个钱辰怎么突然来找自己。当即,拉开了门栓,轻轻打开院门。只是钱辰比他更急,见院门打开,轻推了一下站在门旁的周全,一步就窜进了院子,转身又探头看了下漆黑的后巷,这才将院门关上。“这么慌张,出什么事了?”身为上司的周全,倒是没有责怪对方的举动,而是疑惑的问道。神色慌张的钱辰,拉着周全就走进了旁边的厢房:“统领,属下险些被人绑走。”“什么?”周全诧异的看着对方。钱辰拿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管是谁的杯子,就一饮而尽:“大约半个时辰前,属下刚回到家……。”周全越听越震惊,越听越感觉到熟悉,待对方说到一半,他就迫不及待的打断道:“你是说,你也被三个自称是赌场的大汉,给绑了起来?后来还扔在了车厢里?”钱辰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奇的问道:“统领,什么叫也啊?难道还有其他人?”周全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你继续说,后来呢?”钱辰见对方不答,只能继续说道:“后来就遇到了巡夜的兵丁,说这几个人违反夜禁,又检查车厢才发现了我被绑着。幸亏遇到个好心肠的老军,说讨债也要有讨债的规矩,不能这么绑着我。就这样,我才趁着几人不备,逃脱了出来。”周全终于意识到事情非同寻常,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几个大汉见到巡夜的,就没自报身份?”钱辰急忙答道:“说了啊,说是逍遥赌场的。这也是蹊跷的地方,不要说逍遥赌场了,属下自从来了东京城,就没去过任何赌场。”周全盯着对方的眼睛,用质疑的口气问道:“你确定自己没有去过这个逍遥赌场?”眼看着上司怀疑自己,钱辰都有赌咒发誓的心思了,立即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任何赌场都没去过。只见周全紧皱眉头,轻抚着胡须说道:“要是这么说,事情反而更严重了。”:()谍战风云录: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