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看向说话的年轻人,眼里不由带了一抹欣赏:“你倒是够聪明,但你可能还不能确定,那卵石,其实是我们每一任族长的信物,唯有族长可以佩戴。”“那为何信物会在外祖身上?是太姥爷他当年下山时遗落的?”我这时也有些跟上了他们二人的思维,听了外祖母的一番话,我几乎可以确定,闵妃娘娘便是当初那名女婴,而她的养父,则是太姥爷的兄长,这些同木璃的猜想符合了十之八九。雪玉摇了摇头:“并非遗落,而是父主送与你外祖的,我后来才知道,族主间代代相传着一句话,‘护信物者,百年永生’。”护信物者,百年永生……我重复着那句话,心里似乎有什么雾在渐渐消散,却还是问道:“这是何意?”“千年前传下来的,谁能真说得清到底是何意,但我那时便猜想,那信物便是救醒父主的宝物,毕竟那数年里,父主一直昏睡,全族人都束手无策,而信物回到玉雪原的那日,父主反倒醒了。”“……后来呢?”“后来?既然父主醒了,我便将族主之位还与了父主,同你外祖一道出原寻找被大伯盗走的圣物,只可惜酉悯族当年医者遍布天下,发生疫症后却几乎全都回了族里,千年来族里也从未想过发展势力,我同你外祖在外找寻多年却并无进展,倒是诞下了你娘——雪夕晚。本以为我三人要一直流落在外,不想十三年后突然传来父主病危的消息。我同你外祖连夜赶回了雪原,却发现,族中的噩耗一个接着一个,圣堂里的圣物隐隐竟有了四分五裂之势,千年圣物要化作碎石,那么酉悯族存在的信仰也会灰飞烟灭,那日我不知父主临终时同你外祖说了些什么,翌日你外祖便同父主当初一般……躺在圣堂里昏睡不醒。”雪玉这话说罢,眼中到底是再难掩沉痛,微低了头去。我犹豫片刻,终是问道:“那如今,外祖他……”雪玉轻呵一声:“自然是还睡着呢。”“当初可用那信物试过?”木璃突然开口问道。“自然是试过的,可那信物原本便在笙鄢身上,试之前我便隐隐觉得行不通……如今么,想再试怕是也不行了……那圣物便在你体内吧,轻素。”我心中一凛,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们猜着是呢,可谁也不能确定,最后只道:“……可能是吧。”木璃却牵过我的手,转而问道:“您或许还有其他确认的法子?”雪玉看了木璃一眼,点头道:“的确。且不说当初便是我趁着澜天来送药,托他将信物交给夕晚的,便是当日玉雪原外的梅林重生也让我隐隐有了预感,后来知道你便是夕晚的孩子,我几乎便能确定了。”又是梅林,我闻言皱了眉头:“您能说说,梅林到底同我有何关系么?”“其实这也不过我的一个猜想,只是我有九分把握罢了。”“是何猜想?”我追问道。“雪纹草你如今应是不会觉得陌生了,那是我们族中的圣花,唯有族长一脉可以服用,其他的族人若非是为族里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否则一辈子都无法获得一株雪纹草,当然,如若在原外有了银子成了大富大贵之人,或是自己跑雪山上去寻也还是有机会的。可其实,多数族人都不知,圣堂外便有成片的雪纹草……”“这不可能!”我打断道,“据书中载,雪纹草并非群生。”“雪纹草的确并非群生,但圣堂却是个例外,千年了我们都未曾解读其中的奥妙,终究不得不向现实屈服,也正是因此,圣堂外的雪纹草我们轻易不会采摘。”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也不得不先跳过这一节,问道:“那您所说的猜想同雪纹草又有何关联?”“这便是我要说的了,我想除了我,再无人能注意到这一点。”雪玉顿了顿,回想着当初,开口道,“父主当初为了圣物离开玉雪原,后来酉村更是爆发疫症,族中人一时间顾不及圣堂,可我抽空过去查看时,却发现圣堂外的雪纹草一夜间全部凋零了……”“什么?”这不可能……我心里的诧异已经不止一点半点。“的确如此,我先还不解,可后来你外祖入原,我见到他时便是因着察觉到了雪纹草的异样方入谷查看,果然,即便只有短短一盏茶的工夫,那时的雪纹草的确是盛开了。”我心里的诧异已经不止一点半点,一时间满脑子全是想不通,木璃这时却是再次适时问道:“您说过那信物一直都由外祖保管,那么当初您同外祖离开玉雪原时,那些雪纹草可有异动?”雪玉的眼睛一亮,看着木璃赞赏道:“你这晚辈当真不同,轻素的命比她娘亲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