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近的官员听了这话,不少都低了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许是明日城中又该有小话本传出来,道是项将军美人在前却还是一心只想着我们二皇子,陈国第一美人也无法夺走项将军对二皇子的一片“忠心”了……众人心中正感慨着,便听那头的太监高声报“二皇子到,项将军到……”这一声将不少人的思绪归拢,纷纷往席那头看去,连带着木璃都抬头看过去。司空缘看着木璃的举动,微挑眉梢,低头尝了口点心。他自是知道木璃为何抬头,有人当日绑了轻素,如今被他盯上,也不知之后他会做出些什么来——这么多年,他竟从未看出木璃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想起轻素,司空缘好笑地摇了摇头,若是换了自己,想来也会变成木璃这样吧……司空怜同项严两人先前因为轻素的事聊得太久忘了时辰,此时双双走到席前,对着齐皇下跪行礼道:“儿臣来迟,望父皇恕罪。”“臣来迟,望皇上恕罪。”“无事,入席吧。”“谢父皇。”“谢皇上。”待得两人均入席了,齐皇才笑着看向项严道:“严儿,此番和亲一路上辛苦了,今日陈国的群主也被朕请了来,不若便当场选个吉日如何?”项严起身禀道:“臣听皇上的安排。”齐皇满意地点头,回头问风靳轩的意见,后者起身回答。席间只两人站着,项严同风靳轩一武一文,一刚直一儒雅,竟是不遑多让,看得齐皇连连点头,当场让下面坐着的钦天监监正亲自下去算好日子再过来。末了还感叹一句:“陈国的丞相当真是少年出英雄啊。”风靳轩含笑道:“皇上过奖。”举止语气不卑不亢,看得座上一众人又是赞声连连。其间自然有歌舞接上来,倒也算是热闹。司空缘看了木璃一眼,起身道:“父皇,既然今日便要替项将军选好日子,不若便由儿臣替父皇送上今日的第一份贺礼。”“哦?缘儿倒是有心了,是什么礼,拿出来让朕也瞧瞧?”司空缘笑道:“父皇莫急,这礼可不是物件,得将他请出来才是。”齐皇一愣,似是想到什么,神色一时有些莫名,却还是笑道:“那便请出来吧。”这话一落,一直低着头的项严抬头向司空缘看来,见后者对着他微微一笑,分明是柔和至极,却让项严心中生出些说不清的凌乱来。司空缘回头笑道:“当真是何事都瞒不过父皇,说来也巧,这人是儿臣昨日出宫时遇到的,父皇若是见了,也必定会心生欢喜。”司空缘说着,同身后的仆从道,“到殿外将公子请上来。”那仆从应下出了殿,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见席那头走来一人,着一身白衣,每走一步都好似漫步在花丛之中。若是熟悉之人,不难看出来人的举止同木璃很有些相像,只是今日到场的除了风靳轩,不是没见过木璃,便是只见过数面,是以眼中所见不过是这少年的过人风采。那少年还未走近,项严便有些失态地站了起来,掩在袖下的手紧紧握着。群臣被他一惊,回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才醒悟这过来的少年同项将军好生相像。不少人因了这个才想起当初将军府莫名失踪的二公子。那位当时可是老将军捧在手心的宝贝,也是太学里严老夫子的得意门生,只可惜当年不知为何便突然失踪了,将军府里也没有传出半点风声。官家中只传着严老夫子当时亲自跑了将军府一趟,后续如何也仍是无人知晓。再后来?项将军的名声愈来愈大,不少当初还心心念念这位小公子的人才渐渐将他给忘了,不成想,如今他竟又突然出现了……齐皇看着过来的少年,一眼便认出了他便是当年的项煜。当年便是连他都对那孩子很是喜爱。项老将军进宫同他下棋也总是要抱着他一道过来,只不想这孩子当年却突然失踪了。若是齐皇想查,自然便能轻易知晓星风当初到底为何突然消失,只不过他最终也未派出人去。——于一代帝王而言,一个惹人喜爱的孩子终究是比不过一个受他看好的可塑之才。这少年,正是星风,只是此时在席间多数人心中,他唤作项煜。当日星风虽答应了轻素的要求,却并未到澜府去寻人帮忙。——在慕族待了两年,他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不便为外人知晓的。是以风靳轩并未在澜府见过星风,此时见了他也是微微皱了眉头。若是他未看错,这便该是两年前还跟在轻素身边的那个孩子,看样子,竟同那齐国将军有些关系,无怪乎当初他初见那将军时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