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璃这才回头看了司空缘一眼,笑道:“看来你这些年的功力又长进了,我忍得这么辛苦你都能看出来?”司空缘皱了眉头,道:“身体可不是让你用来开玩笑的,今日你竟还喝了那么多酒,你莫不是想尝尝我这些年尝过的滋味了?”“还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不过是受了内伤,这几日不能多用内力罢了。”听木璃这般说,司空缘有些生气,开口讥道:“是以你便想着住到我那儿去,让我护着你?”木璃也不以为意,道:“让你护着我倒不至于,不过你倒是可以再帮我在你们宫里寻一个人。”这两日宫里寻人的倒真是不少,司空缘本想再开口讥他,一回头却见木璃的神情一改方才的平淡,甚至可以用落寞来形容,终究还是改口道:“何人?”木璃摇了摇头:“如今还不知……”司空缘觉得自己又被他戏耍了一番,正要发作,又听他道:“她昨日快入夜时进的宫,她会易容,是男是女我都不知,不过你若是见过她便会知道她不是这宫里的人,你帮我将她找回来,我……”木璃这时才醒起自己有些失言了,最后整了整情绪,总结道:“她很好找,却也不好找,我也不要你在宫中四处搜寻,只帮我留意着便是。”司空缘不由想起自己殿中的素儿,转而又想起她原是二皇兄殿中的宫女,不知为何,下意识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同木璃道:“既如此,他可能早便出宫了……”木璃摇头打断道:“我的人在皇宫周围守了一日一夜,都没见着她,她便还在宫中。”司空缘无奈道:“这话也便只你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同一个皇子说了。”******茹儿先一步回了养心殿,本想找尤儿和素儿一道替木少主收拾院子的,却左右都寻不到她二人,虽有些奇怪,却也无可奈何,带了其他人便匆匆赶去收拾了。司空缘将木璃带到了养心殿,同他笑道:“我这里的屋子还是同十年前一般小得不行,这回你可不得再出言相讥了。”木璃这才笑道:“当时年少,不过一句戏言,你却一直记着,堂堂齐国六皇子竟这般小肚鸡肠?”司空缘摇头一笑,带着木璃往给他准备的院子走去,茹儿等人刚好整理好了屋子自里面迎出来。将木璃送到屋门口,司空缘开口道:“你今日喝了不少酒,身上又有伤,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再来同我下棋。”“喝茶便可,下棋还是不必了,你在十年前便不是我的对手。”司空缘被气得笑了,只道:“鹿死谁手尤未可知,”顿了顿又道,“我让人来在你院中守着,若是不舒服,便派人来同我说。”木璃摇头道:“院中有他人我会不习惯,若是当真有事,我让琉影去找你也是一样的。”“琉影?便是上回来替你送信的那位?”见木璃点头,司空缘想了想还是应了,这才自木璃的院子里退了出来。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未进屋,司空缘便听到院子的厨房里有声音传来,不由转了步子往那处走去。司空缘患有心疾,每日都要服不少药和药膳,养心殿很是僻静,但御膳房离此处远了些,若是冬日,即便是好生护着,药膳送到此处也便凉了,这才在他院中特地设了一个厨房,平日里都是茹儿替他煎了药端进屋,如今也不知是谁这么夜了还在那处。走得近了,那厨房里的声音便愈发的清晰起来。“我两年前被送进宫里……从前爹娘一直宠着我的,可是最后还不是不说一声便把我送进宫里了?我一开始不服管教,总是被嬷嬷打骂,还被送到浣衣局过,后来好不容易被派到御膳房,又因为一次实在饿得不行偷了些吃的被大师傅抓住去了半条命,好在遇到了茹儿姐姐,茹儿姐姐帮我同殿下说了,我才能到养心殿里来。”司空缘无奈叹了口气,这尤儿,许是又跑到厨房偷吃了,听这声音,也不知道是被她从何处寻到了酒,醉成这样。司空缘正想过去将尤儿带出来,这时又听到了另一个略显清浅的声音响起,此时也带了些醉意。“这么巧,我以前也被罚过洗衣服,不过我同你有些不一样,我一开始也是有爹娘宠的,但是,呃,但是可能是死过一回之后便只有娘宠着我了,尤儿,我同你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到了宫里如何还能这般胡来?宫里的规矩多的是,对错还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如今还小,不懂得人心,只记住以后即便是在殿下这里也不要再同从前那般胡来了,便是殿下脾气好不罚你,若是日后有人看你不顺眼,寻了个错处要替殿下治你,那时候殿下又恰好不在,你也没处说理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