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璃身前跪了一个黑衣人,正同他禀报着什么,星风远远地看到木璃点了头,似乎吩咐了句什么。那黑衣人恭敬行过礼后,只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了身影,功力深厚可见一斑。木璃似是这时才觉察到他的到来,回过头来看着他,眼里隐隐带着希冀,开口问道:“她呢?”星风想起花楼里阿素的那些话,顿了顿才回道:“她听说你亲自过来拦人,托我来帮你,如今正在都城里等你。”木璃微一点头,正要运功赶去,一旁的琉影却踏前一步拦住他道:“少爷,让属下去吧,属下一定将小姐给你带来。”木璃略加斟酌,才勉强应了下来,琉影同星风要了地址,便飞速赶去了。木璃看着都城的方向,半晌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对四周清理的暗卫吩咐道:“一炷香时间,这里不能再见血。”入夜至日出,木璃站在一旁的一处亭子里一动未动,可琉影却是一去不回。星风心里逐渐升起焦急与不安,本想同木璃说一声,亲自去一趟城里,但抬头看了一眼木璃近乎淡然的神情之后,终究还是陪在他身后等着——方才甫一见面,木璃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可他又说不出到底怪在何处。直到琉影急匆匆地回来,禀道:“少爷,到处寻遍了,那附近并不见小姐……”星风一惊,方才心中隐约着的猜想落了实,让他猛地开口抢道:“不可能!”想了想又问道,“可去澜府寻过了?”琉影低了头道:“寻过了,也……不曾见到小姐,似是一夜不曾回去,连流府也……”琉影正说着,站在他面前的木璃突然“哇”得吐出一口血来,身子往一边倒去,琉影再顾不得其他,喊了声“少爷”,便抢上前去接住木璃。星风看着这突变的一幕,这才终于明了自昨夜起的怪异之处——他竟是深受重伤,连路都多走不了,却还在这亭子里生生站了一夜。只为等她。******后颈的疼痛先一步苏醒,我痛得低吟一声,微微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个宽敞的屋子,我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盖了一床薄被,衣服却变成了一身红衣……我先前穿着的不是白衣么!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大抵过了盏茶的工夫我才想清楚昨夜发生的事——后来我从那屋里随便换了一身衣裳,当时的烛光太暗,有些看不清,但如今想来我换上的的确是身红衣,这才不由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后颈,那人是谁?下手那么重……我下了地,发现这里的摆设让我很是陌生,心里更是沉了沉,摸了摸腰间,发现东西都还在,才又吐出一口气,东西还在,自保的能力便还在。我轻步凑到屋门边,不出意外地看到门上投了两个身影——有人守在外面。门出不去,那便走窗。只是我打开窗一看,外面的却是一片湖水,我这时才知道如今这屋子是建在湖上的,无怪乎耳边一直能听到细细的水流声。我定了定心绪,既然他们抓住我后并未将我关进柴房或是小黑屋,那我试着逃那么一两回,即便失败了被抓回去也应该不至于丢了性命。一不做二不休,我攀住窗子,寻了个好的落脚点正准备跳下去,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提住了胳膊,那手刚好抓在我手上先前被剑划中的伤口处,疼得我一龇牙,一丝挣扎的力气也使不出了。下一刻我便被来人一直提着胳膊重新拎进了屋里,双脚落地时我还有些震惊——这人的臂力当真了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那语气里带着戏谑:“你这是在做甚?以为没了清白自寻短见?”同样是带着戏谑,当初木璃一声轻笑听得我春心荡漾,如今这位却不一样,我被他这一声笑得不自觉间便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强忍着臂上的疼痛缓缓回身道:“公子说笑,我……”回身见到他的脸,我先愣了愣,下一瞬一股气便直窜上头顶,我连基本的周旋都忘了,沉声道:“你骗了我一回,竟还戴着面具来见我,是在嘲弄我么?”对面那人似是被我闹得不明白了,莫名地看了我一眼,却也没有回话,走到桌边坐下才开了口:“你莫不是空长了一副皮囊?”人身攻击?他在骂我没脑子!我瞪了他半晌,但一直以来除了木璃,也没人会同我斗嘴,如今两年过去,安分得太久,我一时竟不知该回他什么,索性靠在窗边打量外头,也不理他。那人竟也没生气,自顾自喝了一盏茶后起身道:“我暂时不会动你,不过也希望你能安分些,那样你也能少受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