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夫妇对视一眼后竟是齐齐笑了,蹲下身子来,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嗯,真舒服。“好,爸爸妈妈不骗人,这就拉勾。”……他们终究还是食言了,我在家里等了一个星期,等到的是保姆阿姨告诉我,他们都死了。我不明白“死了”是什么,追着阿姨问。她看着我叹了口气,眼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死了就是不会回来了,轻素,以后阿姨也不会来这里了,你爸爸妈妈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但是阿姨家里苦,没办法养你,你年纪又还小……等阿姨帮你把你爸爸妈妈的东西办好手续,送你去市里的孤儿院好不好?那里的院长我认识,是个很好的阿姨,我托她照顾你,还有很多小朋友可以跟你一起玩……”我记不太清阿姨后面的话,只听懂了她说他们不会回来了。他们为什么不回来?轻素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也很乖的,我们那时候还拉过勾勾……那爸爸妈妈他们是变成阿花了吗,阿花那时候也是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明明它走的前一天我还见它趴在阳台上动都不想动……******“夫人,怎么样?”容姨的声音满是担忧。“胸口的剑伤倒无甚大碍,素儿这是受了刺激,自己不想醒过来。”“这,已经过了一夜了,若是小姐不醒该如何是好啊?”“阿容,你别急,素儿心志不同常人,会醒过来的。”容姨这时才注意到夫人虽说着这话,整个人却都在发抖,正想上前宽慰,却听到身后响动,一回身,见是老爷领了几人在门口站着,忙福身道:“老爷。”江澈点了点头,迈步进了屋子,见夕晚便坐在床前脸色苍白,见他来了,也想着起身行礼。江澈忙上前扶她坐下,柔声道:“不必,我同太子风公子他们连夜找了太医来为素儿诊治,你且先歇着。”说话间已经有大夫上前,江澈见夕晚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心下一软,正想安慰几句,又想起身后还有风靳轩站着,只得先自按捺,看着大夫如何诊断。半炷香后,那太医起身道:“禀尚书大人,风公子,小姐身上有剑伤,但伤口不深且处理妥当,修养几日便可无碍。”江澈听了正想开口,却见原本一直站在门口的风靳轩大步进来问道:“那尚太医可知三小姐何时会醒来?可有法子让三小姐早些清醒?”“这……小姐似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如今这般昏迷是小姐自身对这刺激的规避和保护,老臣以为还是不要贸然施法唤醒小姐,可先服药,过几日若小姐还未清醒,那时再行针灸之术也不迟。”风靳轩听了,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江澈低头问道:“夕晚,你如何说?”“妾身同太医大人的诊断相同,妾身自请同大人一同商讨药方,到时也想亲自为素儿行针灸,只是妾身针灸之术不精,到时也得劳烦大人多加指点了。”“那便如此说定,尚太医,有劳了。”“大人言重。”见夕晚不顾休息,跟着尚太医出了屋门,江澈轻叹一声,低头去看床上的轻素。昨日还同自己发脾气,今日却这般一动不动地躺着,自己这个女儿啊……“老爷。”江澈被这一声唤醒,问道:“何事?”“高公公奉了皇上的令来传圣旨,如今已经在大厅候着了。”这时候来传圣旨?江澈心下一沉,昨日他见轻素不愿,又模样决绝,进宫后本想同太子商议将日子往后推,却不想太子已然将日子定好了,江澈无法,只得离开,却在路上接到了轻素遇刺的消息。一赶回府便见轻素昏沉不省人事,连风靳轩为何突然赶来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院子里那满地的血和多出的人来。好在太子派了尚太医来,尚太医在太医院中医术最精,倒让人吃了颗定心丹。只不知太子这是何意,如今这圣旨在轻素昏迷之时传来,若是他代轻素接了,这丫头醒来又会如何?******“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们了,院长。”阿姨松开我的手,我有些茫然,对面的那个大人对我笑着伸出手,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扯了扯嘴角,终究还是没扯动。我最后还是留了下来,我问过院长,阿姨为什么不带我去她家,那时候她告诉我,阿姨家里的人太多,我去了他们都会吃不饱。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吃不饱肚子会痛,就好像每一次我同爸爸妈妈赌气不吃晚饭,却在晚上肚子痛得怎么也睡不着那样。院长对我很好,其他小朋友来拿我东西的时候,她总是会出现帮我,八岁那年她也在那时候出现了,只是与往常不一样,她手里牵着一个比我还小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