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
刹那间,漆黑撞进医馆内。
聂昭昭心中一紧,伸手拽住陆行安的手,将他掩护在身后。
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以及一抹淡淡的千居香。是方才追杀的人。
聂昭昭想着,手不知觉地收拢了去。
她心下顿感不妙,拼命让双眼融入眼前的黑色,聂昭昭想看清,到底所生何事。她死死护住身后的人,不想放弃这根救命稻草。
刀光闪烁着寒芒,在不远处的大门边儿上乍现开,竟生生将医馆木门竖劈成了两半。
“陆行安?”
“陆行安!”
一道男声暴喝,从医馆大门处传来,震得滔天响。
且不等聂昭昭看清来者面孔,那人的刀锋便胡乱挥舞着,朝着聂昭昭刺去。
凉风带着寒气从她发梢处滑脱,她脑中一片白,闭上眼,下意识侧身而去,跌坐在地上。
“叮哐”,刀剑相撞的声音刺痛着聂昭昭的神经。
等她再睁眼,那绽开数瓣莲花状的剑鞘,露出锐利刀锋,照映着不过一瞬的淡淡月光,从聂昭昭眼前划过,顶住了那抹寒色。
可那玄衣人手腕蓦地发了力,陆行安持着莲瞳剑的手微微一顿,眉宇微蹙,蓦地,喷出一口血来。
“你善衣堂,竟是这般作势,怎的,就这么想要取我性命?”陆行安强撑着一口气儿,说着,抹开嘴角余血,讥讽般朝玄衣人看去。
那玄衣人哼哈笑着,刀光冷冽,横在他的脸上,显得凶狠:“这是你欠善衣堂的。”
不过话语间,医馆外多出十几个着与之同样衣装的人,抡着手中利器,朝着陆行安冲来。
聂昭昭这才稍稍回神,将身侧粗布荷包里的瓷药瓶拿在手中。
陆行安不能死,他还要救聂文泉。聂昭昭正想着,耳边便炸开一声盛怒暴起的声音。
“我要杀了你!!!”
那玄衣人手中的弯月刀锋朝着陆行安砍去。下意识的,聂昭昭拼出全力将陆行安拉开原本的方位。
可刀尖还是将陆行安身上原本整洁的纱布划拉开来,露出他胸前一寸寸剑伤,连带着一点刚愈合的皮肉撕裂开。血水飞速流淌在陆行安的小腹上,滚落下去。
眼看那弯月刀即将要再次正中陆行安,聂昭昭心中一团乱麻,她睁大双眼,杂乱无章的思绪飘忽起来,蓦地,心一横,扯起陆行安的手,朝着医馆门外冲去。
“滚开!”
聂昭昭大喊着,将手中的陶瓷瓶打开,朝着那玄衣人掷出去。那瓶子被狠狠砸在地面上,碎片飞溅,黄褐色的药粉洒在玄衣人的眼中。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医馆外的雨水瓢泼着,激荡在地面上混合着不知是谁的血液。聂昭昭拉住陆行安冰凉的手,往前狂奔,不敢有一刻懈怠。
她回头看去,此刻的陆行安,身上的纱布全然滑落,伤口因再度破裂洇出愈来愈多的血来。
而他身后是那群玄衣人手持利刃,爆发着惊人的力气,朝他们追赶。
雨水灌入眼里,聂昭昭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猛然,她撞上一个物什,抬眼去看,竟不知何时前方站立着一个玄衣人。
刹那间,二人被团团包围,皆被刀剑相指。
眼看冷森的寒器在眼前出现,正欲向聂昭昭冲来,她心头迸溅出无限恐惧,浑身僵直,只得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可雷声大作,在天边划开了一抹闪电。聂昭昭听不清自己心中所想,理不开心中所念,仿佛此刻,一切皆静止在了眼前。。。。。。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