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心中的愤恨消弭许多,心想:我果真痴爱傅国公。既已拥有过,最后落得夫妻和离的下场亦不恨他。
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不仅不悲不痛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不必面对傅国公发现她养面首的怒火了……若是和离得够快,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或可趁张莹莹热孝期间成亲。这样不用再等三年!她真是功德无量,天底下最痴心的是也。
嘉乐抬起头来,泪眼蒙眬说:“姑姑,您能赐我一名小侍吗?得模样英俊会伺候人的。”
文秀长公主和贴心太监罗媛对视一眼,一时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但两人同样讶异,证明是嘉乐公主疯了。
刺激太大了?!
哦,文秀长公主更了解女人,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侄女是想要反过来刺激子琼。
唉!可怜痴心的人儿哦。这法子不是不好,但只对在乎你的人有用。若此人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只会觉得你浪荡无耻……她该直言拒绝,可看着嘉乐哭过之后亮得惊人的眸子,她竟然不忍心。
十根手指头是有长短,可陛下也太偏心了。
文秀长公主心想:任小妮子胡闹一把,还能闯出什么祸事不成?
“你算来得巧了。我刚得一批调教好的奴儿,让你挑一挑。”
她招招手,嘉乐走过去坐到她旁边。一旁的健奴连忙退到旁边跪下,衣襟大开,露出一截柳腰。
罗媛轻拍手掌,六人鱼贯而入,衣带飘飘,衣着齐整但又好似□□。这雪白的布料比糊窗户的纸更透光,能遮住什么?不过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纤毫毕现引相验。
文秀轻笑一声说:“相人和相牲畜无异——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当腰掐一把,开口看仔细。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
说着,她看向侄女。只见她这侄女娇滴滴地靠着她,双颊绯红,眼睛更亮,但毫无羞涩之意,认真的品味着口诀。当下心中大慰,她平生最恨有色心没色胆还道貌岸然指责她的女子!男人好女色是风流,女人好男色是淫荡。
此话男子说她觉得理所当然,双方又不在同一阵营,但身为女子说出来,她只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男女从生下来就不平等,女子有机会而不努力争取会一代代愈加沦为附庸。
嘉乐指着其中一人道:“姑姑,这个怎么样?”
“你倒是会选,”文秀伸出手指点她额头,笑道:“这个是六人中容貌最佳的,但你看他难掩桀骜之色,可见不能体贴入微地服侍。若是有驴大行货也算有傲然的资本,但观他的下颌并不丰硕,鼻梁亦不高挺,便知不过是银样镴枪头。好看不好用,仅能用来看守大门,可作内宠养大的男子是做不来守门看户的活计的。这一个,我会把他原样退回去。”
这男人面上露出受辱的神情,正要说话就被罗媛冷冷一瞪。旁边几人裹挟着他一同出去了,个个满头大汗。
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
罗媛拍拍手,又有六人进来。
嘉乐眼前一亮,只觉得六颗明珠站在一起,整个屋子都变得愈发华贵起来。特别是其中一人,生得真是好看,甚为美貌,到达难辨男女的地步。她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腰肢。他痒得微微摆动腰肢避开,但或许是害怕受罚又讨好的把腰重新送回她手中,身体微微颤抖。
“真是个识货的……”
文秀长公主暗笑一声,鱼目和珍珠谁都会分辨。她心里颇有不舍之意,嘉乐看中的是这一批中的桂冠,她本想收用,不过看着嘉乐脸上还没干的泪痕,终是忍痛割爱。
嘉乐回过头,问姑姑:“多少金能买他?”
文秀长公主说:“区区一侍人矣,送你了。”
嘉乐喜上眉梢,小命保住了。
“多谢姑姑,”她凑到长公主耳边,轻声说:“姑姑,能不能让他换上女装,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