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渝在椅子上坐下,喃喃道:“夜翎卫指挥使遇刺,身中剧毒时日无多。”王冰有些奇怪,不就一个夜翎卫指挥使吗?公主为何会如此失态?花千渝站起身道:“备马,本宫要进京一趟。”“现在?”王冰有些懵,暗道一个夜翎卫指挥使而已,至于吗?花千渝点点头,已经急步跑了出去。王冰无奈,也只得跟了上去。有心想劝一下,可见公主殿下火急火燎的样子,这话都到嘴边了,却硬是没敢说出来。与公主牵了马,花千渝交代完攀瑞看好镇北关后,带着数百镇北铁骑出了牧北城,向京城的方向急行而去。路上,王冰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问花千渝道:“公主殿下,一个夜翎卫指挥使出事,直接让属下前去就行了,何必公主殿下屈尊前往?”花千渝表情焦急,道:“新任夜翎卫指挥使就是于非……”王冰脸色一变,立马很识趣的闭嘴,还大声催促镇北铁骑加快速度。她心里清楚,公主殿下对待于非,绝非只是上下属的关系,特别是这次回到镇北关后,公主殿下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时会莫名其妙的露出一丝笑意,有时却又像是咬牙切齿,总之看上去挺喜怒无常的。若是于非出事,那公主殿下如此焦急的表现,就合乎情理了。“驾!”她又用马刺狠狠的扎了一下马腹,身下战马嘶鸣一声,四蹄如飞,速度也提高了许多。…………几天之后,深夜……身穿夜行衣的陆离几个纵跃,落到了一处宅院之中。看院内房屋颇为气派,想来是一个大户人家。陆离的脚步轻如狸猫,躲过几个丫鬟的视线后,来到了一处窗前。根据叶无思的纸条所说,那位负了叶婆婆的男子名叫齐云山,就住在京城这处宅院中。从叶无思的年龄判断,此时的齐云山想来也已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爷爷了。陆离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后,便翻身跳入房间之中。来到床榻前,缓缓抽出绣春刀,森寒的精钢刀刃架在了一位老者的咽喉处。睡梦中的老者似有所感,睁开了双眼。“别动,动就杀了你。”老者顿时被吓得浑身一僵,连忙举起双手道:“少侠且慢动手。”陆离却并未把刀放下,而是冷声道:“你就是齐云山?”床榻上的老者愣了一下,随即慌忙摇头道:“少侠怕是认错人了,齐云山乃是老朽的表兄,却不是我。”“你既然不是齐云山,为何会住在这里?”“这里本就是老朽的家,而少侠说的齐云山,当年也只是在老朽这里暂住,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齐云山当年可是进京赶考?”老者点头:“少侠说的没错,老朽的表弟当年的确是进京赶考,只可惜路上遇到了山匪,等到老朽家中时,已经是身中数箭,大夫医治过后却还是死于箭疮。“表弟临死前,还交给了老朽一封信,说是以后若有一位姓叶女子前来寻他,就把此信交给她,可惜只在老朽成亲时听下人说有位女子来找,可等老夫前去时,那女子就已经走了,表弟的书信也没送出去,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却是再也没有任何人来寻表弟。”“信呢?”陆离语气冰冷的问。“就在老朽的书房之中。”陆离收起绣春刀,冷声道:“带我去取,不过我可警告你,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我就立马杀了你。”“少侠可是那位姓叶的女子派来的?”“是又如何。”那老者似乎松了口气。道:“既如此,少侠大可放心,老朽已经留意了数几十年,只为完成表弟所托,今日既然来了,就请少侠把书信带给那位叶姑娘,也算是了却表弟的遗愿。”听这老者的语气不似作假,陆离这才收回了绣春刀。“取了书信,放到门口,我会自行取走。”说完这句后,房间之中便再次恢复平静。头发花白的老人从床上起来,趿了鞋子后,把蜡烛点燃,却见房中并无外人。他也不敢怠慢,披了件棉衣,推门走了出去。府中的家丁见状,急忙上前问道:“老爷这大冷天的怎么起来了?”“带老夫去书房,老夫有要事。”家丁闻言点了点头,扶着老头去了书房。从书房的暗格中拿出一封泛黄的信封,匆匆走了回来。把家丁打发走后,才把书信放到了门边,回屋后还锁上了房门。片刻后,陆离从房顶跳了下来。拿了书信后,便体态轻盈的跳上屋顶,消失不见了。回到客栈后,来到灯前坐下,打开那封泛黄的书信,从里面拿出了两张带着血迹的信纸。陆离借着灯光,仔细看了起来。原来叶无思这些年一直都误会了齐云山。齐云山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并非抛弃了叶无思。,!而她也听玉珍姨娘说过,叶无思当年的确来寻找过齐云山,可惜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齐府有新人拜天地,一气之下,连门都没进就回去了。如今看来,当年拜天地的并不是齐云山,而是齐云山的表哥。陆离把信看完,不由感叹世事之无常。把信小心收好后,由于心中牵挂于非,不等天亮,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而此时的李玉珍却犯了难,老太太虽然答应会照顾好阿离的相公,可到头来只是丢下了几瓶药,其余完全丢给了李玉珍照顾。虽然这是阿离的相公,也算是自己的晚辈,可再怎么说,终归也是男子。她一个寡居多年的寡妇,还是第一次接触除丈夫之外的男子身体。她也有想过去找一个人过来照顾,可住的地方又过于偏僻,这深山老林,方圆数百里没有一户人家,又要去哪里找呢?无奈之下,李玉珍只能忍着心中的羞臊亲自动手。不过却只擦洗上半身,至于下半身,她是真的羞于去做。可如果不去清洗,那味道着实有些尴尬。被老太太发现后,还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通,说什么病不忌医,人家病人都没意见,你一个大夫倒是害起臊了。李玉珍心中腹诽,他都这样了,和死人没有区别,就算有意见,也无法说出来啊?不过也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过去了,她深吸一口气,不断念叨着病不忌医,病不忌医,强忍住心中转身欲跑的羞臊,拿着一块浸湿的帕子,开始给昏迷不醒的于非擦洗身体。:()红袖山河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