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刚才你是不是到沙丘上……”法渡刚问了半句就觉得不对,按小白的个性既然到了沙丘顶上那就一定会下来嘲讽他的狼狈,难道他刚才看见的确实只是幻象?
小白追问道:“什么沙丘上?”
“我杀了神使之后看到沙丘上好像有个人远远的看着我,那身形看着眼熟,可一晃眼又不见了,糊糊也说他什么都没看见。”法渡摇摇头,“也许我真的是太累了……”
“连血鬼降也未曾察觉?”小白略微沉吟,“如果你没有看错,那此人殊不简单。”
“咳咳……咳……”小白忽然咳嗽起来,法渡也觉得很意外。妖怪显然比人类强悍得多,哪怕是小白最初脱困时虚弱至极时,也只是很难长时间维持人形,从不见他犯个感冒头疼之类小毛病,现在忽然咳嗽起来就更显得反常。
“小白?小白你没事……”法渡过去想拍拍他的背,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反呕的声音,连续几下之后,他忽然闻到了奇怪的血腥味。
法渡摁亮了帐篷里的应急灯,小白这个有洁癖的人,啊不,是条有洁癖的蛇,早已经找了个塑料袋铺在自己面前,可那袋子里吐出来的却多半都是血。
法渡急着凑过去,却被小白避过,一巴掌把他推远:“无妨。”
“认识你那么久,什么时候见你吐血?”法渡有些着急,硬把小白挤到一边去查看袋子,“你到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白瞬间惊诧之后就是一脸嫌弃。
法渡很想喷他一脸盐汽水,对自己的产物都嫌弃成这样,你这是病,得治!
糊糊悉悉索索的从帐篷门口钻进来,只朝那里瞥了一眼就笑了:“这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有人想杀白蛇。”
法渡一头雾水的望着糊糊。
“那些血块当中都有银芒,应该是针吧。其他的菜都不好藏针,应该是有人把针藏在羊羔肉里,白蛇全部吞进肚里之后自然五脏六腑全部都会受损伤。”
“往羊羔肉里藏针,难道其他人就不会发现吗?”法渡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早就藏好了针,很有可能会误伤他人,所以只能是在分割好了羊肉之后才下的手。还有,这么多针藏在肉里,无论他藏得再好,正常人都一定会发现,可他怎么就知道白蛇一定会囫囵朝下吞?”
小白捂着腹部,微微蹙着眉头:“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且那个人就在眼前这群人当中。”
“先埋针拖住白蛇,然后驱动神使来对付你。”糊糊笑道,“这回你们可真是摊上□□烦了。”
糊糊的话令法渡心里又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你不用愁眉苦脸,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明天我们照例出发无妨。”小白咳嗽了两声,法渡又闻到了血的味道。
“你不用死撑,如果真的不舒服……”
“无妨。”小白侧着身子又躺下了,明摆着不想再搭理他。糊糊也伸了个懒腰,跟小狗似的钻进了旅行箱。
法渡也不好再说什么,悄悄的钻进了旁边那个睡袋。夜里的气温低得吓人,哪怕隔着垫子、帐篷和睡袋,那些冰冷的温度还是从沙子的缝隙里直透过来,就是随便说句话也能看到一片白气。也幸亏法渡有炼血宗的血缘傍身,缩着身子辗转了一会儿,刚才在沙丘后面用矿泉水洗澡之后冻僵了的身体就慢慢暖和起来了。小白平常哪怕是睡着了也一定会朝他靠过来汲取热量,可今天居然一动也不动,难道是因为受伤衰弱,直接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