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房内开了暖气,莫莫却浑身发凉。冰冷的指尖摩挲着脖子上的戒指。莫国华那以爱为名的囚禁与殴打,令她血液凝滞,呼吸不过来。恍然间,她似乎回到以前的日子。三岁那年,她还从未遭受过莫国华的殴打,只是时常获得他的白眼与谩骂。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爸爸那么讨厌她,也不懂为什么妈妈总是哭。三岁前的日子,她只能记得满屋的酒气,破碎的酒瓶,还有坐在血泊中哭哭啼啼的女人。三岁的一个雨夜里,杨招娣不在家,莫国华再次喝得醉醺醺地归来。小小的她害怕地钻进柜子里,狭小漆黑的空间,是她安全感的唯一来源。她捂着耳朵,试图掩盖柜子外面的怒骂和酒瓶四溅的声音。柜子打开了。黑暗里透出一丝光。可是,那不是解脱的光芒,那是走向地狱的路灯。那是莫国华第一次打她。用砸碎的酒瓶,专门对着她的腿肚子打。细碎的玻璃渣扎进小腿肚,随即而来的是将玻璃渣一下又一下死死钉在肉中。痛楚无比,但不伤及性命。她哭,她闹,她逃不掉。泪眼模糊,她看不清莫国华脸上的表情,也听不清他的谩骂。她只知道,被钳制住的手臂好疼,被打的小腿好疼。她年纪甚小,语言贫瘠,甚至没有多余的词汇去描绘痛苦。大门忽然打开。杨招娣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她正对着门,用尽所有力气大喊,“妈妈!”小小的她,不知道怎么求救,她只知道喊妈妈。杨招娣颤抖的眸光与她对上。下一秒,杨招娣毫不犹豫地关门逃跑。雨夜混合着雷声,再加上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在那一刻,关门声显得微不足道。莫国华没有发现杨招娣的出现。他或许也怕将她打死了,十几分钟后,停下了。她还在不停抽咽,双腿站不住,跪在满是玻璃渣的地板上。膝盖和手心瞬间刺入碎渣。莫国华恶狠狠地厉声道:“不许哭!再哭继续打!”她被吓得噤声抽气。她浑身痛得无法动弹。一整夜。她跪趴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期待它再次被打开。可是没有。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浑身发烫。杨招娣坐在一旁,熟练地给她上药。“醒了?”杨招娣将手里的药递给她,“退烧药吃了。”她乖乖吃下,含着水的眸子上下打量杨招娣。这是第一次,莫国华醉酒后,她没有在杨招娣身上看见新的伤痕,也没有看见杨招娣倒在血泊中哭。那之后,漆黑狭小的柜子似乎变成了她常待的地方。每一次,莫国华都会把她从里面揪出来,实施新一轮殴打。紧闭的柜门最开始只能坚持几秒,到后来能坚持一分钟。总归能延迟挨打的时间,不是吗?杨招娣身上的新伤越来越少,她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大概她十二岁那年开始,莫国华又将醉酒后大部分怒意,撒在杨招娣身上。她不明白,为什么杨招娣从来没想过逃跑。直到她十四岁那年,杨招娣砸开了紧锁的卧室门。她其实对杨招娣不抱任何希望,她以为杨招娣会像三岁那年一样逃跑。可是,杨招娣进来了。这次,杨招娣救了她。这是十四年来,杨招娣第一次生出逃跑的心思。杨招娣这次逃跑,带上了她。其实也不算带着她,杨招娣依旧在半途将她抛下了。她也不知道杨招娣在哪里。“宝宝。”南煦收拾完餐桌,来到莫莫身边。莫莫收回思绪,恍惚地盯着面前高大的身影。“手怎么这么凉?很冷吗?”南煦握着莫莫的双手,哈了口气,使劲搓了搓。“我去把暖气调高点。”南煦起身去调暖气。莫莫将手机放在抱枕下方。“阿煦。”她的嗓音飘忽不定,像一缕幽魂,风一吹就散去。“怎么了?”南煦窝在沙发上,将莫莫圈在怀里,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莫莫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力道很大,头埋在他的胸口,深呼吸。南煦像是感受到她波动的心情,没有逼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时不时哄一两句。境外。莫国华悠闲地倒了一瓶红酒,眸色阴沉地盯着酒杯里荡漾的红色液体。莫国中圆滚滚的指尖夹着一只雪茄,他缓缓抽了一口,吐气,烟雾缭绕。“你怎么退步了?手脚没那么干净了。”莫国华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眸光阴狠,“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崽子,一直跟着我,我不得不找其他路径回来。”他顿了顿,“这次暴露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失手。,!货还没送到,新闻满天飞。莫国中眸色幽幽,语气担忧,“狮哥说了,再有下次,直接换人了。”莫国华死死握着酒杯,“没有下次了,你放心。”莫国中叹了口气,“孟伟业这个单子的分成下来了,已经转到你的卡里了,你自己看看。”莫国华拿出手机,捣鼓许久后,屏幕一片漆黑。接着出现蓝色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400万到账。莫国华呼吸急促,酒杯在手中碎了。玻璃碎渣刺进他的手心,鲜血一滴滴流下,落在地毯上。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么大数额的存款了。“果然……还是回来好啊。”莫国华痴迷地盯着手机,喃喃自语。“当然了,你当年是真蠢。”莫国中恨铁不成钢。“那女人不就是怀了你的孩子?打了就是了,你非得脑子不清醒,闹着脱离组织和她过普通人生活。”“胸口挨的那枪,到现在都没取出来,最后那女人还不是跑了。”莫国华闭口不言,紧紧盯着桌上的食物。塘湖湾。“阿煦,找到后我想先见见他。”许久后,莫莫的声音从南煦胸口响起,闷闷的。她想亲自动手。“好。”南煦哑声答应,胸腔震动。莫莫侧耳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试图抚平心中的不安。抱枕下的手机,时不时震动。莫莫没心情理会,无力地闭眼,将头埋在南煦胸口。:()病娇校草跪地求,分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