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丫头啊。“娘娘,您好些了么?”因怀孕周期长了,傅令曦一双腿儿有些发肿,絮朵正给她揉小腿。无意间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如坠了星辰的狐狸眸子,正笑眯眯地凝着自己,她被吓得怔了怔,结结巴巴地道,“娘……娘……”“絮朵啊。”傅令曦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如绸细滑的乌发,一副慈母望待嫁女那般和蔼可亲,“十月芥菜芽。”闻得莫名其妙的一句,絮朵张了张嘴巴,杏眸瞪得老大的。谢长泰懵懂地神来一句,“母妃想吃芥菜牙呀?”这死罪他是逃不脱了傅令曦只笑不语。这少女心事,怎好当着娃儿面讲呢?成人世界的爱情追逐游戏。你懂我懂大家懂啊。容嬗眸底一闪锐芒。她虽惊诧主儿细心发现絮朵近日的异常,但面色也很快恢复如常,心暗忖着,自个儿跟着这般对奴才宽容的好主儿。看来,絮朵这丫头要好事近了。萦采倒是替她高兴,拼命地给她眨眼。絮朵后知后觉才发现,好似自己隐藏得很好的那事,被主儿发现了!轰!她登时整张白皙的脸儿,红得跟熟透的果子似的。要命的是,一车厢的人都一副了然的目光盯着自己。她一时羞赧、兴奋、忐忑都集在一起,脸色转成了酡红色,一层赛一层的艳丽,又如渡上一层盈玉光芒。这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絮朵吸引住。突兀一阵马疾、长鸣一声,便闻得车厢外克伐厉喝的嗓音——车厢剧烈的摇晃,好似急停不得,又猛然拉紧马缰绳绳,车厢过重差点而被甩出去!“发生何事?”在傅令曦外放灵识的时候,便能清楚地‘看见’,在原本马车要经过的地方,伏跪着一人,克伐正跳下马,揪着对方的衣襟,露出一张满是污垢,却瞧不出他的容貌。克伐只觉这人面相熟悉,却只是脑中一闪而过便想不起来。可这人突兀撞了出来,惊动了车厢里的主儿,这死罪他是逃不脱了!擒住人后,将人五花大绑,推搡其跪走着来到傅令曦所在的马车跟前。容嬗沉着面容,小心翼翼地搀扶傅令曦下了马车。絮朵惨白着脸。下马车的时候,她一时腿软眼见要往前扑,克伐眼疾手快将人扶稳,不等她道谢,便见她像是碰了什么洪水猛兽,竟是一触即离。两人眼神,一个询问,一个躲避。似唯独他们二人。傅令曦未语,容嬗先怒目发问,道,“这人不要命地撞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她冷眼瞧着,跪地这人一身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一头半百的灰发,似走投无路的难民,又似巷尾的老乞丐,不忍,心中的怨气消了几分。可。莽撞冲出,挡在了她们的马车前,死罪可免,但活罪绝不能轻饶他!跪地那人,被克伐踢了一脚后腰,扑通地又是上前,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雪地里,惊得他连连磕首求饶,“各位大爷夫人,小……小人好几日滴水未进,实在是饿慌了,才做出此等拦路之举,不知惊了各位贵人们,请贵人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小的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各位贵人!大爷、夫人行行好啊。““既然只是要口吃的,何至于拿命来赌?”傅令曦身旁的萦采蹙了蹙秀眉,疑惑地反问道。闻言,那人佝偻着脊背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正好被傅令曦注意到。依旧是容嬗在审人,跪地之人并未察觉傅令曦已对自己起疑了,继续急着道,“小的不敢欺瞒贵人们,求个主儿施舍口吃的吧。”话未毕,便见他跪走前了几步,与傅令曦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五尺之内。手中刀成了夺命之刃护着傅令曦的护卫“唰”的一声,架刀子在那人的头上。突变就在此刻!那鸷伏之人,突然爆发!“铿!”倏忽而过的至冷的金属器,以极速擦过空气流所发出一声。屏息的一瞬,一弹指顷的错觉,那寒芒已逼在眉睫!容嬗等人护在傅令曦左右。可此时,四周仿佛进入了近乎停滞的状态。连一个呼吸都变得无比的迟钝缓慢,她们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甚至脸上仍带着原本,对跪地之人的审视,眸中锐芒凌厉。只有在那白光照射下,与自己的眼角擦过的那道冷光,傅令曦将离她最近的谢长泰推开。身后闻讯赶来的谢以禃、杜仲伯瞳孔一点点地缩紧,倾身伸长了手肘,张手欲要阻止。容嬗等人张开嘴巴欲要大喊,瞳孔里倒影着的可令她们血脉静止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