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傅令曦一声,小应子一刻都不敢耽搁,把受伤的小厮背了进堂内。因担心主子,他放下人后即刻就出了门外。瞧着群情汹涌的百姓们,唯恐下一刻暴动起来,潘阳内心焦虑不安,护着在傅令曦身前面,对她压低声道,“主子娘娘,您还是先进去铺里,避开这些粗蛮的百姓,莫要被误伤了。”护在傅令曦两旁的容嬗、紫栾,听了掌柜的话,也劝声道,”娘娘,有咱们挡着,您先行进去吧。“而这时候,突发的一下涌上的百姓中,其中一老妇人直扑向傅令曦——紫栾就在她的身旁,想要挡在她身前,却不如那老妇人扑来的速度快。还是警惕的青珞,及时挡住了欲要对傅令曦不利的老妇人,并一脚就将人踹开好几米远去。正是这一脚,更是激起了百姓们的怒火。“杀人啊!”“哎哟,老身我要活不下去了……”只见,那倒地的妇人嚎了一声,便了无生息、生死不明。身旁一壮汉见此一幕,“扑通”地跪在地上,抱着老妇人软软的身子,一脸忿然瞪了青珞一眼,转而悲恸嚎道,“娘!娘!你醒醒,醒醒啊娘……”“青天白日之下,朗朗乾坤之地,竟是有如此嚣张跋扈的毒妇人!”闻得一愤然之声。便见,从百姓中走出,一青衫白面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傅令曦狐狸眸子锐光一闪,静静瞧着眼前为抱不平事的男子。见其两颊凸起,双目凹陷,细看却不难发现,其泪下泪堂有薄黑之色,眼之白睛带有滞黄之色,且唇色无华,身材瘦癯,比扶柳姿还要弱不禁风。乍然一瞧,确实与长途拨涉、赶赴应试的穷秀才的风骨,倒有几分相似。可在傅令曦眼中,一瞧便能分得清楚真伪。这人明显是肾气大亏之症,而病因自然是纵、欲无度所致。还有,其耳门色黑,垂作一旁弯曲的手指轻微地在发抖,腰身无力人向前倾。此时,被傅令曦一个冷凝的眼神,有些心虚地抬起手掌,其握拳靠唇边轻咳一声,以示掩盖自己的心虚,并抬高嗓子道,“敢问这位夫人,您纵容恶仆伤人,可有违道理,大家不过都安分守己排了一宿的队伍,可夫人这一来就打了头尖儿,着实是让人气难平啊。““哦?”傅令曦似没听懂他的意思,勾唇冷笑道,“本夫人入自家门,难道还要你们点头方能进去?”闻言,那青衫男子轻笑一声,道,“夫人此言差矣。要说夫人是御春堂的当家,大家每日都来此看症,可从未见过夫人,夫人拿此话来塞搪咱们,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倒不如掌柜坦然相告,咱们尚能理解御春堂这是看人下碟,狗仗人势,咱们这病不看也罢,大家说这理儿中不中?“他话落,其身后的百姓们都纷纷怒言道,“对啊。咱们这病不看也罢,皇城又不止你们御春堂一家药铺子,咱们去别的地方去!”“要不是看在他们,近段日子的赠医师药的份上,老子被家里的婆娘唠叨烦了才过来瞧瞧,怎知如此晦气,撞上这摊事儿,不看也罢!”“对对对,都走吧,像御春堂这般只顾升官发财富人家,哪管草菅人命饿死骨,咱们穷人百姓跟他们可是碰不得、耗不起啊。”“这般矜贵的大夫,咱们瞧不起,都散了散了,别在这添堵了。”傅令曦冷眼瞧着,藏在百姓中煽风点火的几人的一举一动。见人群都要散了,一老妪“扑通”地跪在都上,欲要拉住傅令曦的裙摆,被青珞抽出的长剑挡住——听其嚎声,一脸挣扎痛哭,道,“不行啊。咱们家老头子的病就得萦采姑娘才能治得好,就差两日便能痊愈,老婆子我可绝对不会换大夫的,求求夫人大发慈悲,不与我这等老妇计较啊!”说着,那老妪便要对傅令曦磕头下来——“婆婆且慢!”傅令曦示意青珞收起剑来,俯身亲自将老妪扶了起来。容嬗见此,脸色大变,阻止她道,“主子!”“无妨。”傅令曦向其挥了挥手,示意她无需担心。此老妪双目清明,且一举一动发自内心,与旁的那几个别有用心之人,连一个眼神交汇的动作都不曾有,傅令曦相信她口中所言,因而才有方才的举动。“婆婆尽管放心,咱们御春堂绝非那些市井之流所能污蔑,说给您相公治病,便会直至他痊愈方休。”闻言,老妪老泪纵横,连连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来这闹事看什么病啊傅令曦命潘阳亲自将老太太请了进去,这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