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曦瞧见青珞飞上飞下的身影,不一会从湖中穿出来,又不见人便又沉插入水中,脸色沉得吓人。这时候,小应子已把傅令晖还有臭宝送到了岸边。“六姐姐!”“母妃!”臭宝扑进傅令曦的怀里。傅令晖则一脸惶恐自责。旁人都以为臭宝是被吓着了害怕,因而才会趴在傅令曦怀里哭。却不知,他却小声地告诉她,香宝没事,谢大宝已把人带了上岸。傅令曦微微点了点头,把傅令晖拉入怀中,轻声安抚他,“莫怕,香宝会没事。”旁人不晓得香宝会泅水,但傅令曦一家是知晓的。再说,即便香宝不熟水性,有谢大宝在,是绝对不会让弟弟妹妹出事的。傅令曦沉下脸来,是因着有人胆敢在国公府里加害于她的孩儿和幼弟!要摘掉罪名痴心妄想这也正是傅令曦所担心,随时有人要加害于她的孩子。因而在北极地的时候,她早防于未然,让仨孩儿都学会泅水自救的能力,又让他们不得对外表露出自己会泅水。谢以祜上了岸,并将香宝交予早已待命在岸上的紫栾,便飞身追着那抹诡魅的身影而去。隐藏在他周围的暗卫,天龙、地宝、木星、水泽,纷纷跟随着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岸上——紫栾将香宝带回了凝兰院,并未惊动任何人。此时,傅令曦还在冷眼瞧着,趾高气扬又一脸悲恸的祁氏,正越俎代庖地责罚她身边的奴才婢女,扬言要将她们通通以杖毙之——“皇上子嗣,岂容得下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奴才加害、”死了!“此等奴才不忠不义,偷懒耍滑,残害皇嗣,当、留不得!娘娘心慈,可绝不能手软放过此等蓄意谋害皇嗣的贱奴!”“将他们通通杖毙,那都是娘娘的善心!”祁氏亲眼所见,小舟已没入湖中、不见半个孩儿的身影。而傅令曦的近身武仆,一脸铁青,飞入湖中搜救了将近半个时辰仍无果。府中,她也派了不少习水性的奴仆潜入水中救人,却也仍搜不到孩儿的半片衣角。此时,祁氏心里止不住地想要仰头大笑,傅令曦这贱妇、该死!“那国公夫人觉得,本宫理应血染国公府吗?”傅令曦一直阴沉着脸,冰冷的目光里簇着两团火,众人都误以为,她这是因孩子掉落湖生死不明,乃至今还没打捞上来而愤怒。而在自家婆母国公夫人出现之后,便退在她身后的北霜儿,在听见傅令曦此番话时,整个背脊一凉。一层冷汗油然生出,着实被她这话吓得不轻。“呃、”祁氏也被其一语给噎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傅令曦这贱妇之子,就是死上百次,她当恨不得拍手拊掌、庆贺!因着,北霜儿给她带来消息的时候,一时冲昏了头脑,这会听傅令曦冷冷地提起国公府二字,这下她才晓得、自己怕是要遭罪了!祁氏心思百转,想着接下要如何应对才是,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到底是在国公府内出的事,怎么可能不把他们牵连在内呢!她这是气糊涂了!如今要是傅令曦一个不得意,他们想要摘掉罪名,那是痴心妄想!孩子……“宸皇贵妃娘娘!”祁氏虽自视甚高,却不得不矮于皇权之下,上羿之礼不能不从!更何况,这院内祸事,她想要摘也摘不掉!“臣妇已命人即刻收搜,着实因娘娘身边的奴才失责,臣妇也是一时昏了头、当是在内宅里,犯了事的奴才定然要责罪,只是……”见祁氏顿了顿,抬起手背抹了把不存在的泪,装起可怜道,“到底是娘娘身边的奴才,是臣妇越矩了。但,不知者不罪,臣妇只是悲极昏了头,以责内院奴才替娘娘出口恶气,仨孩儿可是娘娘的嫡亲儿,也是臣妇的孙儿啊,臣妇着实无法接受,方才孩子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祁氏心里打的好算盘是,这事是因傅令曦身边的近身奴婢武仆的失责,出了事就莫想要把罪名推诿在她的身上来!即便是泰雍帝本尊在此,她也有她的理!贱奴要打要杀要赔命,那是她傅令曦管教之责,错不在她!瞧祁氏那越发的口无遮拦,竟大胆诅咒嗣君、皇子,容嬷嬷怒不可遏地厉声喝止住她——“闭嘴!”“大胆罪妇!我上羿皇嗣,岂容得你信口诅咒!”国公爷得了消息,心火烧火燎地赶来,殊不知闻得容嬗重斥之言,吓得腿一软,差点了一脑门直、栽倒在地上。亏得身旁长子傅世谱扶了一把。北霜儿眼尖,急忙上前扶住国公爷的另一边手肘,越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根本不敢与自己的世子夫婿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