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抱着他的人。上官透面朝地,四肢都在流血。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身体,流入鹅卵石缝,流入湍急的河水。&ldo;透哥哥。&rdo;雪芝立刻跪在上官透身边,轻轻推他一下。还好,他依然有体温。雪芝大松一口气,扶助他的双肩,将他翻过来。也就是那一瞬间。空气迅速凝结,世间的切仿佛都停止了运转。天空中的鸟鸣几乎撕碎了云层。雪芝捂着脸,惊声尖叫。她的叫声引来了林轩凤和丰城,还有其余门派的弟子们。然而,抵达她身边的人,无一不是和她一样的反应。上官透浑身瘫软无力,面孔已经被划得血肉模糊。不是说五官不分明‐‐如果别人不说,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的震惊与恐惧,明显多过看到他的尸体。雪芝捂住鼻口,边发抖边连滚带爬后退:&ldo;不,这,这人是谁……&rdo;林轩凤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是显然比她要平静得多。他在上官透身边蹲下,检查了他的伤口,又捏住他唯一完好的下巴,左右摆动看看:&ldo;他手脚筋已断,眼睛瞎了,嗓子哑了。至于耳朵……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rdo;上官适像是听得懂他们话一般,哭得更加厉害。雪芝试探着靠近,轻声道:&ldo;透哥哥,你还听得到么?&rdo;上官透动了动脖子,喉间传来古怪的声音,却再说不出话。&ldo;他究竟是被何人所伤?怎么这样残忍?&rdo;丰城走过来,也禁不住皱眉,&ldo;这样……他就完全是一个废人了啊。&rdo;雪芝原本想说出释炎,但一想到这样可能会给上官透带来更多危险,便咽下要说的话。&ldo;废人也好,起码他没有死。&rdo;她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刚强,&ldo;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赶快把他带回月上谷,找最好的大夫替他诊治。总会有办法的。&rdo;末了,轻轻握住上官透的手掌:&ldo;你一定会恢复的,要坚持住知道么。&rdo;上官透又发出了咿呀的声音,算是答应了。雪芝吃力地将他拖到自己背上,坚持将他背回去,旁边任何人帮忙,她都拒绝。林轩凤帮忙抱着上官适,却一句安慰她的话都找不到。离开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的余辉犹如条濒死的赤龙,游弋在无边的际,渐渐被黑暗吞噬,淹没。回到月上谷,雪芝立刻找来了殷赐。在殷赐给上官透诊治的阶段,她放走了满非月,并且命重火宫和月上谷的弟子们加强防守,一有风吹草动就来通知她。林宇凰还不知道这件事。也快瞒不住了。因为,事情远比雪芝想象的要糟。上官透之前的激战中失血过多,原本性命也快保不住的,所幸她找的是殷赐,及时治疗了,可以活下去。但,他不仅是失去视听和语言能力,手脚筋断裂,四肢残废,而且内力全失,连武功也废了。殷赐说,或许他的耳朵和眼睛还有救。但是痊愈之后一定会毁容,其他的伤残也好不了。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生育能力。雪芝一直麻木地听他着。上官透背叛了她,做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但她意志却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坚定‐‐他还活着,从今以后,她会保护好他。岁月的车轮在人生中辗转而过。一晃眼,是六年。 163六年后的春天。大地回春,垂柳千条。新燕剪尾,桃李飘香。原本是最为惬意的时节,武林中的气氛却格外剑拔弩张。眼见一年一届的兵器谱大会又要开始举办,正儿八经在讨论这事的人,又没几个是光明正大的。长安‐‐&ldo;大哥,兵器谱大会,去么?&rdo;&ldo;不去。&rdo;&ldo;以往你不是最喜欢参加些比武大会的么,怎么这两年都……&rdo;&ldo;还能因为什么?重火宫啊。他们去了谁还愿意去。&rdo;&ldo;大哥,小声点,隔墙有耳啊……我说,他们再厉害,你打你的,有何干系。&rdo;&ldo;小弟,我可是玉镖门的。玉镖门目前状况就是:任人宰割。重火宫和画剑庄都在抢着宰,去还是被宰,不去了。&rdo;&ldo;不过这两年重火宫真是,唉……&rdo;洛阳‐‐&ldo;今年兵器谱大会,不知道排行会怎样?&rdo;&ldo;知道。兵器第一,重火宫混月剑。武秘第一,重火宫沧海雪莲剑。&rdo;&ldo;重火少林不是一直对抗得很厉害么,怎么最近重火宫势力发展这样快?重雪芝不是根本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