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正说的热闹,府衙那头却突然跑来一个差役,来到知府大人身边禀告要事。韦应宏也不知听到什么,面色当即一变,直接带着一班人就回到府衙。
这帮人步伐匆匆抵达府衙时,已经看到一名钦差站在大堂中等候他们。在钦差的四周,是一路随行护卫的仪仗官兵,以及扬州府衙的官僚,黑压压一片好不热闹。
这些人分列两边,又把钦差拱卫在当中。等到韦应宏三人出现,这些人脸上俱是露出喜色,如众星捧月般将三人迎进公堂。
韦应宏已经瞧出些端倪,可面上还是如如常道:“彦义,京师一别,真是多年未见。”
这名钦差姓董,名清,字彦义。在京师跟韦、林二人颇有交情,是武定六年的进士,属于两人科场的后进。
几人寒暄过一番旧情,等到下人们备好三人官袍,韦应宏领着林如海、黄维中从内堂处换过衣服出来。
这名董姓钦差才拿出圣旨来,当着所有下拜的官员开始宣旨。
“圣躬安,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
……
谁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来着的。
起码发生在扬州府衙的事情,才过了一个晌午,就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咱们的知府大人,要升至礼部左侍郎啦。”
“什么?这可是大喜事啊。”
“那我们的新任知府是谁?是朝廷指派还是?”
“是管盐政的林大人。不仅仅是他,连我们府的知州,也要调任山东济南任知府。”
“这这这……”
扬州官场一连提拔了三位官员出去,任谁听到都会大吃一惊。
“听说是陛下嘉奖我们府这次赈灾有功,朝廷以我们扬州为例,惩处了山东府内的不少官员。”说这话的扬州学子,脸上说不出的得意。
陈恒听到此事时,正在跟辛素昭学骑马。他当时吓的一个哆嗦,整个人都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好在辛素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缰绳,又将好友从马鞍上扶下,“瞧把你吓的,怎么,恒弟是要赶着去林府道喜吗?”
陈恒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很是无语道:“莫说怪话,这种时候岂可戏言。”
辛素昭哈哈一笑,他爹是陛下倚重的武将,跟文臣隶属两套体系,对此类事情看的倒是很开。
见此,陈恒只得摇摇头转身离去。
林伯父能高升,自然是件高兴的事情。他会被吓到,还是觉得这个消息过于突然。
遥想书中林家的破败模样,再看看如今。
陈恒感慨蝴蝶扇动翅膀的同时,也是由衷的为林伯父一家感到高兴。
信达见哥哥的心情着实不错,他是知道陈恒跟林家的私交,不禁出声问道,“兄长,这么大的好事,真的不用准备一份礼物去道贺吗?”
“你啊你。”陈恒转头,看着为自己考虑的弟弟,忍不住笑道,“眼下林府必定热闹的很,我们还是不要过去凑这个热闹了。”
信达一听,再一想也是点点头。
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
咱们老陈家毕竟小门小户,这个时候凑过去。林家人也许不会说什么,他们家的宾客肯定要笑话陈家人‘势利眼’,上来攀亲戚。
散步的陈恒突然想起一桩趣事,发出畅快的大笑声。
“二哥,你笑什么?”信达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在想,夫子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陈恒跟信达都在王先明身边治过学,两人很了解夫子的酸脾气。
以前的林伯父只是个七品巡盐御史时,大家还能当个亲戚。
可现在林伯父已经贵为扬州知府,这可是正经的朝廷四品大官,已经称得上牧守一方,职权并重。
信达反应过来,也是无可奈何的摇头。
陈恒只知道拿林府的事情,跟自家弟弟开玩笑。却不知道自己,也成了韦应宏、林如海两人口中提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