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孩子的母亲,孩子们再和荀夫人亲,心里都记挂着唐夭的,但他们似乎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唐夭和荀彧的心里,孩子们是孩子们,但他们夫妻彼此才是真正相伴自己到老的人。用荀彧和唐夭的话来说,没什么事你们自己玩耍去,总要学着自己解决问题,不要一出事情就想推给别人帮你们解决。荀恽几个年长的当年已经过来了,年幼的几个,不是还有当兄长的护着带着,没什么事真是不来寻唐夭和荀彧。请安的事,旁人家还要日日来,荀家到荀彧和唐夭这儿能免则免,倒是都到荀夫人那儿汇合,虽说荀彧和唐夭都不需要孩子们来问安,那不是还要向荀夫人请安,还好有荀夫人,否则一群熊孩子闹起人来,能把天都掀翻了。“劳夭夭为我更衣。”荀彧张开双臂,请唐夭为他更衣,香都熏好了。“好。”唐夭应下一声,取下熏好的衣裳为荀彧将衣裳穿上。果不其然唐夭和荀彧到荀夫人处时,一群孩子除一个荀恽,余下的人都在,围着荀夫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那叫一个热闹。“父亲,母亲。”眼尖的人看到荀彧和唐夭,赶紧见礼问安,唐夭和荀彧皆是颔首而笑,走到荀夫人的面前唤一声母亲,荀夫人道:“昨日你们酒饮得不少,还以为你们起不来了。”荀彧一本正经地答道:“虽有饮酒,用了些醒酒汤!”“头可觉得痛?”作为母亲了关心儿子的,知道荀彧一向不喜欢饮酒的,这一次被人灌得厉害,想是难受了。“不痛。”荀彧如实而答。荀夫人朝着唐夭彼是心疼地道:“也只有辛苦你,文若挑剔,得亏你费心费力才将人照顾得这般好。”唐夭耳朵动了动,这是埋汰荀彧呢,唐夭可不能跟着,“郎君不挑的,给什么吃什么,用什么拿什么。”“你尽帮着他,看把人都宠坏了。给什么吃什么,难道不是你尽做他喜欢吃的?用什么拿什么,更是你样样都按他的心意备下的。”荀夫人从前总以为她待儿子极好,但是看到唐夭尽心尽力后,只能感叹荀彧好眼光,这样的女子也能让荀彧挑到。唐夭只是含笑不语,荀若道:“祖母,母亲待父亲好,都是因为父亲也待母亲极好,有来有往,这才是夫妻之道。”“你一个小孩子还知道什么叫夫妻之道了?”荀若作为唯一的女郎,是荀夫人几乎一把手教出来的,还加上唐夭和荀彧的熏陶,孩子像荀彧的大方有礼,行君子之风,得亏是位女郎,否则真成另一个荀文若了。“看得多了,祖母和母亲都说过,自然懂得的。”荀若也不小了,家里已经开始为她议亲了,只是荀彧对唯一的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人选还慢慢地看,慢慢地挑,不急于一时。荀夫人叹道:“都不知把你教得样样都懂是好事还是坏事。”“自然是好事。知道得多,能选择的也就多,不至于被人逼入绝境。”十一二岁的女郎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旬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唐夭倒是提醒地道:“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该计较的否是要计较。”荀若微皱起眉头,颇是不解地道:“有何可计较的,世间争斗皆因计较而起,若是能少一些计较,便不会有许多的事。”荀彧道:“不可事事计较,亦不能事事不计较。”连荀彧都说起此了,荀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为难,不过,她尽量学着把握这样的分寸?“恽郎君和新娘子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好在今天的正主儿来了,荀夫人连连地道:“让他们进来。”儿女欢笑新妇进门,很快他们荀家就可以开枝散叶,荀夫人到了这样的年纪,最盼的不过是儿孙满堂,一家子太太平平的。荀彧做到尚书令这个位子,正可谓位高权重,她不求荀彧再进一步,只盼荀彧可以平平安安的呆到退下来的一天。荀恽和曹洁并肩而入,看起来二人颇是和睦,一想也是,这些年两人一直常有书信往来,虽说都是讨教所读之书的书信,但从书而论,何尝不是了解一个人的好办法,唐夭倒是觉得曹洁是个有心人,也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荀彧指了一旁的位子,人先一步走过去坐下,唐夭反应过来走过去,也在他的身侧坐下。荀恽领着曹洁行到荀夫人的面前跪下,“孙儿,孙媳拜见祖母。”“好好好。”新妇进门敬茶,虽说荀恽不是荀夫人的长孙,却是荀彧的长子,荀夫人看着他成家,满心亦是欢喜。下人端茶上来,夫妻二人皆与荀夫人敬上一杯,荀夫人接过茶水喝下,给了他们各自一个大红包,满目的欢喜从来不曾掩饰,不知不觉荀彧也到了儿子都成家的年纪,想想当年他娶唐夭的时候好像就在昨天,一眨眼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