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沉吟道:“以端王的脾性,定不会善罢甘休。”唐果儿:“对,就如同对待林相一般,得不到就毁掉,轻则会对韩墨羽下手,重则重翻大桥案,将你和韩墨羽一起拖下水。”容璟:“他只要把大桥案的幕后主使换成我……”唐果儿:“对,贪墨是你指使,认罪是你指使,做证也是你指使,只要把他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换成你,他不但能成功逃脱,还能将你陷入泥潭里。容璟:“他就不怕三司会审,查出端倪吗?”唐果儿:“端王估计没预料到韩墨羽会不上钩,起初没做准备,才会担心被抓住把柄。如果他发现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呢?他就会重新布局了。”三司会审一旦启动,所有相关人员立即被隔离。如果大桥案刚发生时就启动三司会审,容珏根本来不及布局。若是容宽不急于结案,指定三司会审,而非刑部独理,搞不好端王的刑部都会搭进去。一边是声势浩大、旷日持久的三司会审,一边是人心惶惶、对朝廷缺失信心的民众,容宽选择了安抚后者。容珏也正是猜中和利用了这一点。容璟和唐果儿原本打算两者兼顾,重新造桥安抚民众,三司会审彻查此案,两者同时进行;奈何端王先抛出了替罪羊,早早了结了此案。此举正合了容宽的心意,也顺应了不知情民众的心意。如此,容璟就不好再做什么来节外生枝了。如今看来,也不能再节外生枝了。端王正等着容璟来节外生枝呢。若是能利用大桥案从拉拢韩墨羽,改成打垮容璟,容珏求之不得。那将一了百了,还用费劲巴拉地冒着风险谋划布局去拉选票吗?容璟道:“就算他栽赃,父皇不见得会相信吧?毕竟我是唐果儿:“对,配合端王好好演戏。但不能太过,不是死心塌地,不是加入端王一伙,而是让端王心怀希望,以为韩墨羽对他心存感恩,将来有可能在内阁里投他一票。”“一来韩墨羽本性如此,不会拉帮结派;二来,韩墨羽与苏沫不同,他没有把柄落在端王手里,端王要挟不了他。能通过大桥案拉到韩墨羽一票,端王心愿足矣。”容璟道:“这个容易,我找个时机跟韩墨羽说一声。他现在这么不冷不热的,端王会沉不住气的。”又道:“端王既然布局好了,难道不会主动翻案,好栽赃嫁祸于我?”唐果儿:“布局再周密,也是有风险的。端王现在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那几个证人,还有那个贪墨之人的家属。接下来,他会努力制造和挖掘他们与你之间的联系。”“你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单凭几个人的说辞,还不至于让父皇给你定罪。空口毕竟无凭。”“端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要他自以为得到了韩墨羽的支持,他就不会轻易主动翻案。”“除非他认为他抓到了你足够的把柄,或者这件案子被别人翻出来,他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才会想着把水搅浑,嫁祸到你身上。”“现在这案子结得算是帝心所归,人心所向,谁还会逆着龙颜节外生枝?就算有人心有疑虑,也只好放下了。”容璟道:“合着就是防着我呢。”唐果儿:“对,防着你追着此案不放,防着韩墨羽不领他的情。所以,你需要放下此案,需要韩墨羽与他们虚与委蛇,还需要小心防备他捏造你跟那几个证人还有贪墨人家属之间的关系。”还不能干掉那几个证人。一来,他们指证的毕竟是大桥案的真凶,是以罪不至死;二来,与苏沫案中的花魁和书童不同,他们是朝廷官员,不是暗卫或死士说杀就杀了;三来,若是容璟出手杀了,不正送给端王一个杀人灭口的把柄吗?贪墨人家属就更无辜了。不能杀,也不好杀。杀了,就是自己手把手将把柄递给了端王。容璟叹道:“唉,这么被动真不爽。”唐果儿忽然道:“桥梁设计有问题,施工的师傅没发现吗?”容璟:“听说是有人曾经提出质疑,但没有反馈回来。这方面是有漏洞,这次就被端王他们钻了空子了。我跟韩墨羽说了,以后会给施工工匠们提供一个正规发言的渠道。”唐果儿:“你看,还是有收获的。”容璟笑道:“你真乐观。”也真会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