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咔咔”咳了几声,捶捶胸前,让险些噎住嗓子眼的蜜饯落下去。
“还有那个滕阿绾,她小产当日便在寒冬腊月里冻过一遭,好像终生都落了病,再没小产的机会了。”
不会再有身孕,无论什么产,也都不会有了。
明湛可以心上有她,也可以执意娶她。
但不可能娶一个无法为他绵延子嗣,无法让他山河得以绵延之人。
明湛开始寻求别的婚事了。
我纳闷,他竟不来找我。
他想找取代我之人,可难。
放眼天下,可没几人,能比我父亲,更能带动天下读书人。
这时有人念了句“阿弥陀佛”。
我转头,我要找的人,终于现身了。
须弥是我从前每次来礼佛祈愿时,都会为我讲解经法的人。
如今我来此处,等了好几日,他才现身。
我站起身,学他的样子,将手放到下巴前,竖了竖。
他眉间有微不可察的不赞同,可也习惯了我如此。
“你天生不爱拘束,从前也不知,你如何耐得住性子,将大半时光都葬于此处的。”
葬这个字用得不错,不愧是通晓佛法之人。
我说:“须弥,我有事求你。”
他直言:“可否不说?”
我立即道:“不可。”
他眉间紧了又松开:“罢了,那你说吧。”
我一喜,跟他说了,他又拒绝我。
没关系,我早有预料,又没把握,所以信口说了三年的期限。
早有预料的是须弥不会一次就答应我没把握的是,不知他何时才能答应同我下山。
须弥不是六根清净之人。
他只是暂时在护国寺外养。
都说他身子弱,若在皇宫待着,活不过弱冠。
可他如今二十有三,真的还不肯离开。
我说:“你若不想参与纷争,那我就再想想办法。”
想想办法让他下山跟我争皇位,或者,想想其他办法。
“小姐,须弥大师不同意,那怎么办?”
须弥走了后,鸢儿苦闷地捏碎一个坚果壳,问我。
我说:“我记得他出身不怎么好,生母遭过很多罪,要不是皇帝愧对,他如今做不到这样洒脱。”
鸢儿点点头,把坚果仁喂进我嘴里。
“小姐无论怎么样做,都是对的。”
我拿一根手指碰了下她的头:“想什么呢,他和我同是被命数苛待之人,他若实在不愿,那我们便不再这留了。”
鸢儿一听,拿其他零嘴的手一下顿住:“啊?那不是白囤了这样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