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妹俩都不喜欢喝茶。
许问见许闻胃口似乎不太好,问他:“刚睡醒不饿吗?”
许闻打了个呵欠点点头。
许问仔细打量了一下许闻,皱眉:“二哥你是不是总不好好吃饭,瘦了好多!赚钱要紧,但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不能为了省钱或者拼命赚钱就不好好吃饭。”
许闻把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回面前的盘子里,苦着脸道:“还真跟钱没关系!这里的东西都太甜了我吃不惯!我有点想咱娘蒸的干粮了。”
干粮在魏庄公社指得就是馒头。
正儿八经的手揉面,铁锅蒸,很有嚼劲。
别说许闻,许问都有点想吃。
冬生眨眨眼,“二舅!甜得多好吃呀!你怎么会不喜欢?”
许闻伸出手隔着桌子揉了揉冬生的头发,“再好吃的甜点也不能天天吃,天天吃就腻了!”他舔了下唇,“好怀念咱娘包的油渣韭菜饺子。想一想都流口水!”
油而不腻的猪油渣拌在翠绿鲜嫩的韭菜馅里,咬一口别提多美了!
“那咱中午找个饭馆吃饺子去。”冬生提议。
许问点头。
许闻摆摆手,“别想了!我已经把这都转了一圈,饺子是有卖的,但你们知道吗?这里的饺子都透着甜味。别说饺子,豆腐脑都是甜的。还有海带!我好歹也活了小三十年,第一次知道豆腐脑是甜的!海带还能煮糖水!东西还是咱们认识的东西,但味道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许闻咬着牙,皱着眉,浑身透着嫌弃。
许问虽然很同情他,还是忍不住失笑,“这是南北饮食文化的差异。咱们的咸豆腐脑在南方人眼里同样不可思议。大约跟你嫌弃甜豆腐脑差不多一样另人难以接受。
至于海带。咱们那边为了好存放,都是重盐淹过晒干,上面都浮着盐粒子。想吃的话还得先用水泡几回才能不齁人。
人家这糖水海带……”许问笑到不行,“二哥,我是真没吃过,也没法想象那味道。”
不过许问知道,客观来说也没有许闻嫌弃的这么难吃,事实上偶尔吃一次的话,还挺好吃。
在南方各种甜食中,大约只有甜豆腐脑许问有些接受无能,其他还都挺喜欢。
许闻:“……”
冬生挠挠头:“二舅,买不到就自己做呗?我麻麻经常在岛上包水饺呀!”
他小小的脑袋实在无法理解二舅大大的难题。
“可我没空呀!”许闻解释,“我平时上午要睡觉,下午就出摊,收摊都半夜了,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做水饺。”
“没关系,今天中午我来做。”许问举手承诺。
于是吃过早饭,兄妹二人带着冬生去买板油和韭菜。
板油在北方随处可见,就算是在公社唯一那一条街上,也很容易买到。
在魏庄公社的百姓眼里,板油性价比远远超过豆油或者菜籽油。
便宜,猪大油炒菜香,刚炼完猪油的油渣酥脆,稍微放一点盐调味,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用来炒菜或者包水饺,总而言之怎么吃都好吃。
可鹏城这座现在渐渐脱离各种粮票肉票可以自由买卖的特区还真不太好找板油。
也可能是许问他们找的地方不对,顶着越来越毒的太阳,足足跑了好几条街买到了一斤板油。
一路逛下来,许问很是感慨。
这个不大的城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她上次来这里不过是半年前,又有了不少变化。
一栋栋水泥建筑腾空而起。
小城边缘拦上了高高的铁丝网,出入严格管控,必须要有通行证。
亏得许闻早来办好了暂住证,许问他们才能以探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