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母亲把宋宝英跟婆婆归为一类,宋宝英更伤心了。
宋宝英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许问掏了掏口袋,什么也没摸到。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习惯的是依赖纸巾而不是手帕,经常忘记带。
一扭头,看见冬生衣领上别着一块,抽了下来递到宋宝英手里。
宋宝英接了帕子,道了谢。
许问发现宋宝英应该是真的家教很好,淑女气质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是在哭诉,也是半低着头,默默流泪,不会发出不该有的声音。
她的哭半点儿没有影响到周围人,就算许问一直看着她,她也没说哭到眼泪鼻涕那种。
宋宝英稳定了下情绪,嘴角艰难地勾了勾,“我说不过父母,又从家里跑了出去。那会儿还不到春天,挺冷。我连件外套都没穿。我不光人冷心也冷。我以为结婚以后我有两个家了。
没想到,结婚以后我没有家了。婆家拿我当外人,娘家拿我当客人。”
宋宝英自嘲地笑笑,“我那会儿就觉得,我只剩石磊了,如果没有他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石磊回单位前,留个她一个电话,说有急事可以打。
宋宝英就打了。
电话转了几手才到石磊手里。
宋宝英跟他哭诉了事情的经过。
石磊说了句:“就这事?”
宋宝英眼角还淌着泪,嘴角向上勾着,“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男人!我受了那么大委屈,除了他都不知道跟谁说,可他就那么轻飘飘一句‘就这事?’好像我无理取闹一样。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就把电话挂了!”
许问轻叹一声,她猜石磊不是不在意,只是他们很多时候特别直男。
他们留的电话是让有难处的时候再联系。
听见电话估计以为十万火急的事,结果一接电话只是一件衣服引起的矛盾让宋宝英受了委屈。
所以来了那么一句“就这事?”
而宋宝英辛辛苦苦上一天班,回家后发现衣服被人穿了,房间被人翻了。
她应该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未经允许别人擅自进她房间对她来说是件特别不礼貌的事。
结果公婆大姑姐还没一个人为她说话,回了娘家发现自己房间被占,牢骚了一句又被训了一顿,委屈到极点了。
唯一的精神支柱石磊还来了一句“就这事!”
设身处地想了一想,宋宝英那会儿应该特别难受。
许问想了想,安慰道:“人在负面情绪的时候,会放大不愉快忽略身边的美好。石教导员和你家的阿姨应该不是不在乎你,只是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到你的委屈。”
宋宝英点点头,“嗯。我挂了电话后,石磊就打回来了。我没接。他就打到家附近的公用电话那儿。让人家叫了公婆听电话。他应当是对公婆发了火。公婆到我家找我,我爸妈才知道我受了委屈,也满大街找我。”
“后来呢?”
“后来我爸妈就劝我,当人家的儿媳妇要融入人家的家庭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这人性子闷,喜欢把不开心闷在心里。我爸妈说我应该把我介意的点告诉公婆,大家努力找一个平衡相处的点。”
“找到了吗?”
宋宝英点点头又摇摇头,“闹那一场,暂时解决了一部分问题。我大姑姐把衣服还给我了。公婆也又了改变,虽然还是会未经允许拿我东西,但是比之前好了不少,最起码事后会跟我说一声。做饭洗碗也知道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