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林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目赤红,喃喃道,“不,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不会……”。“属下们亦试过阻止,可夫人她以死相逼,属下,属下……”俞笙望着不远处之人颤抖的身形,紧扣地面的指尖因太过用力泛着惨白之色,终是无言地走了过去,微微用力将人扶至一旁坐了下来,自己亦在跟前蹲了下来,直视着那涣散的双目。“总要查清事情原委,方可知接下来当如何”涣散的双眸慢慢开始聚焦,复又看向了仍跪地的震。“究竟出了何事,给我一字不漏地详细说来!”之后,从震的口中,林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她带领鹰卫烧了南靖补给粮草被追杀失去音讯时,皇帝以督战为由悄无声息南下,佯作途经平南王府,并以天色已晚为由暂住进来。之后,随行大臣以圣驾安危关乎万民江山为由,力谏皇帝切勿冒险前往边关,在此坐镇指挥三军、鼓舞我军士气即可。皇帝借此顺理成章地留在了王府,没过多久,边关送来奏报,说是主帅于南靖失去音讯,生死不明。夏澜随即唤了乾出来,质问其消息是否属实,乾没能瞒住。当夜,又接到了边关战报,皇帝体恤夏澜心中挂牵义地,命人将其请来一块听,说是南靖于阵前叫嚣,已抓住云沐主帅林衍,若不想其身首异处,大军即刻后撤十里,待他们想好条件再行交换。回禀之人退下后,皇帝便摒退了一干人等,厅里只余他与夏澜。乾他们无法靠近,听不到夏澜与皇帝之间的对话,只远远地看见夏澜对着皇帝跪了下来。两日后,夏澜随驾入京,临行前,将乾他们都唤了出来,只说了一句,“护衍儿回玉龙山与瞳儿团聚”。乾他们跪了一地,“请夫人为了王爷,三思!”。他们将头磕得咚咚作响,可夏澜只淡淡开口道,“我意已决”。而后缓步踱至了窗前,天空恰在此时飘起了棉棉飞絮,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他们看着那双素来漾着温柔浅笑的眸子突地变得亮晶晶的,恍若这漫天飞雪飘进了那双秋水明眸之中。而后,轻轻浅浅的声音缓缓飘入耳中,恍若来自遥远的天际,飘忽的让人难以捉摸。“告诉衍儿,公主是个好姑娘……”乾他们拦不住,却也没有完全听从夏澜的吩咐,只震一人留守平南,其余人等皆尾随圣驾入京了。震说完了,可林衍却是久久未有任何反应。她总觉得,事情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皇帝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挑她被追杀断了音讯时来,似是早便料到她会陷在南靖。他们在南靖遭受到那般疯狂的追杀,刚躲过一拨又碰上了另一拨,怎可能如此巧合!林衍突然想到不久前在两国交界处迟迟未射出的那一箭,眸中突地寒光一闪,莫非…他们是那个色鬼皇帝派出的杀手?!以她的生死要挟澜姐姐就范,待澜姐姐答应他的条件后,便放她安然回来,届时便可与澜姐姐说,是他派人将她救回来的……真是打得好算盘!“澜姐姐入京后,可有何消息传回”闻听此言,震复又将头低了低,顿了片刻方道,“昨日,皇帝颁下圣旨,说圣驾于平南督战时遭遇南靖刺客刺杀,幸而、夫人以命相救,为感夫人舍生相救之情,定于十日后、正式纳夫人为妃,赐封珍妃”。“嘭!”“啪!”林衍这一掌拍下去,桌子瞬时四分五裂,手上亦是鲜血淋漓。一旁的俞笙只蹙眉看着,既未言语,也未上前,就那么靠着林衍气冲冲冲出了营帐。“立刻集结三军!”“林帅,林帅,您不能出去”“放肆!连本帅都敢拦,都不要命了!”“请林帅恕罪,方才宁将军再三交代小的们,请林帅在帐中好生休息”“你们不听本帅的听他的?!本帅看你们是活腻了!”钢刀出鞘之声,“请林帅恕罪,实是因宁将军他、手握圣旨”。“叫他立刻马上来见本帅!”而后,俞笙便又看见这人去而复返,面色比之出去前还要难看和苍白,却依旧是未发一言。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就在林衍要再次暴走之时,一个小兵终于战战兢兢跑进来跪在了林衍面前。“禀林帅,宁、宁将军说他现下不得空,只命小的送来了这个”小兵抖抖索索地恭敬呈上明黄色的圣旨,林衍一把抓起便展了开来,只见上面写到,“军中一切事务暂由宁开代理,主帅若回营,养伤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