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膝盖往上三寸处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似麻又似痒,夏澜方才回神低头,“衍、儿”。惊慌失措的夏澜忙伸手按住了那正停在大腿处的双手,一张温婉又不失娇美的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而后意识到眼下两人的手交叠于其大腿处的景象似乎要更加暧昧时,忙又触电般收回了手,而回过神后的林衍亦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地垂眸站起身。“这、热水已备好,澜姐姐你、先去沐浴吧”夏澜沉默着站起身,只才迈出一步便腿下一软,幸而林衍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可夏澜还是一头扎进了林衍的怀里,感觉到怀中之人明显僵硬的身子,林衍忙扶住夏澜纤弱的双肩,而后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曼儿”从房中出来的林衍禁不住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想起方才房中的情景,一颗心亦似水里来又火里去。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方才往自己所居的院落走去。这一次,林衍既未敲门,也未让青樱通传一声,便径直走了进去。一抬眼,便见那正端坐于榻前低眉饮茶之人,座榻的另一侧亦放着一杯茶,亦已等候林衍多时。林衍压下心中不悦,径直走到了座榻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公主这是欲毁了那一夜你我达成之约吗?”“驸马此话何意”,俞笙眉梢微扬,“驸马与本宫之约,本宫从未反悔过”。“是吗?”林衍伸手执起面前那杯茶,眸眼微垂,而后便闻嘭地一声响,茶杯瞬时四分五裂,茶水四溅。俞笙眉眼微垂,淡淡扫了一眼雪白裙角溅上的那一滴突兀的浅褐色。“驸马近日是否火气过旺”对于俞笙的装傻充愣,林衍也不在意,站起身拍了拍并未沾上明显尘灰的衣袍。“若有下次,我既可答应与你联手,也可答应与旁人联手,或者,根本无需任何人……”冷冷说完,也不管俞笙是何反应,林衍抬脚便离开了。俞笙不自觉微微用力捏紧了手中茶杯,“你可知,光凭此言,便可诛你九族”。林衍蓦地停下脚步,冷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公主莫非还以为,自己是最得宠的贵妃之女吗?”。捏住茶杯的手猛地一用力,茶水溅了满手,俞笙缓缓转头,一双眼阴恻恻地盯着林衍。“不许你提本宫的母妃,你没有资格提她!”林衍转过身,看着俞笙的眼神又是沉郁幽冷,“你果然是因你母妃才这般处处针对澜姐姐!”。“就因你母妃的脸与澜姐姐有几分相似?!”“是她的脸与母妃的有几分相似!”“……”林衍转身嘭地一下将房门给砸上后,几步走回到俞笙跟前。“公主!”嘭嘭嘭的敲门声突然急促的响起,林衍气得转头便是一声怒吼。“给我闭嘴!”片刻安静后,房门突然嘭地一下从外推了开来,青樱急急地闯了进来。“公主”面色冰冷、阴郁的俞笙却是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出去!”。青樱下意识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林衍,最终还是低头退了出去,并将房门重又给掩上了。“到底是因为澜姐姐与你母妃长得像,还是因你母妃生得与澜姐姐有几分相似你我心里都一清二楚!”林衍此言一出,清晰地瞥见了俞笙眼中的寒光闪过。“你果然是早有预谋!”“我早有预谋?”,林衍气急反笑,“将你的母妃当作她人替身的又非我,你不找罪魁祸首算账,倒来寻受害者报仇,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美目微眯,里面尽是危险的气息,“受害者?!是你,还是她?!”。五年前,眼前人在御花园里遇见母妃,见礼告退后状似无意的一句低喃,似一根尖刺悄无声息地埋进了母妃心底。“这贵妃娘娘眉目之间竟与澜姐姐颇为相似,令人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后来,母妃暗中派人几番查探,方知其中原委,自此之后,便每日郁郁寡欢,亦不愿侍寝,日子长了,父皇便也恼了,开始冷落母妃。母妃因此病情愈发加重,太医们亦是束手无策,只道贵妃娘娘这是心病,药石无医,唯有自个儿放宽心方可痊愈。俞笙与皇兄虽百般劝慰,却是无甚效用。她们太了解母妃了,她表面看着虽温婉又柔弱,但内心里却是个骄傲又执拗之人。她确是一直深爱着父皇,但她却亦不会为了父皇甘愿去做她人的替身,这样得来的宠幸,她宁可不要。不过一年,母妃已是神虚体弱,形销骨立,临走前,母妃终于主动了一回,命人去将父皇请到了她的宫里,并摒退了伺候的所有宫女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