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主也娶了,我喜酒也喝了,不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陪你聊天吗?”“那也不必急在这一时,至少,至少等明日天亮了”花都微微抬头仰望着夜空,“那有何太大的分别吗?”。“……”林衍眉头深锁着看了花都片刻,“随你吧”。“衍儿”林衍抬脚便走,一直未出声的夏澜忙开口叫住了她。也只有夏澜,只要开口,便能止住林衍离去的步伐。可即便如此,林衍也不曾回头,而花都亦一直维持着侧身而对的姿势,同样的倔强。花都明白林衍的固执为何,可林衍却不明白花都究竟是为何如此执着,而夏澜全都明白。行至林衍跟前,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于其手腕之上,“衍儿”。片刻之后,林衍终是转身折回到了花都近前,“夜里赶路总归是不□□全,花师姐若真有事急着离开,明日用完早膳后我送你”。花都转过头,看着眼前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的人,下意识抬起手,却终是未有轻抚上林衍的头。“哼!算你这个小鬼头还有点良心!”三人各自回房,未再多言。沐浴后的林衍,坐在书房里的那张软榻之上,越想越觉得心中有愧。自打赐婚圣旨下来后,她便一直陷在悲伤的情绪里,又不能与澜姐姐说,幸而花师姐来了,与她斗嘴,陪她喝酒,用自己的方式一直宽慰着她。可花师姐心里亦是历经了千疮百孔之人,自我放逐了那么些年,也不知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都不曾与其好好深聊过,偶尔提起,亦被其三言两语给带过去了。今夜又突然说要走……花师姐一直不愿多谈那段往事,林衍深知,她的心结始终都不曾解开,所以才会一直用酒精麻醉自己。林衍害怕她这一走,又从此消失不见,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更害怕她这一走,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没有了能理解她,又让她可以依赖的人。自从深埋在心底的那个秘密变得不再是秘密以后,林衍便感到从所未有的孤独与脆弱,尤其是在面对那个世上最温柔之人的时候。而花都对于林衍来说,是姐姐,亲人般的存在,她可以向其撒娇,亦不必掩饰自己的脆弱,她对她的依赖,如日出东方、日落西方一样自然而然。可她却从未想过,花师姐纤瘦的双肩是否能够,又是否愿意承受她这样的依赖。而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否也能够给予她这样的信任、理解还有依赖……穿戴整齐的林衍来到花都的房门前,抬手便敲响了房门。等了片刻竟是无人回应,心下疑惑,莫不是今夜这么早便睡下了?复又抬手敲了两下,只比这般面有微醺,眼波旖旎的夏澜,林衍还是第一次见。夏澜甚少饮酒,偶尔逢年过节之时会小酌两杯,却是不曾这般模样过。“澜、姐姐,你也在啊”林衍微微有些不知所措道,完全搞不清楚现下是何情况,澜姐姐为何会跑来与花师姐一块儿饮酒,莫非两人……林衍身子禁不住一抖,忙摇头否认了脑中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而后询问式的看向了花都。花都却是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只径直伸手提了酒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夏澜看着有些无措地站在门边的林衍,仅有的几分微醺恍惚在瞬间消散。只是,即便清醒了却还是不敢确定,林衍此番,究竟是来寻她,还是花都。而花都却已先一步做出反应,“我先进去睡了,你们自便”。夏澜张了张嘴,终是未有叫住那双已略显虚浮的脚步,只愈发觉得坐立难安,进退不得。“我是来找你的,花师姐”“……”“澜姐姐早些睡,晚安”转身离去的夏澜,眉眼间的褶皱不自觉稍稍舒展了些。直至夏澜走出院门,林衍方才回过身,却发现花都亦站在了半丈开外,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说吧,深更半夜的来找我,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