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使如此,当真的到那一刻时,她还是不自觉表现出了抵触、心慌,又或是…紧张。尽管她已努力掩饰,但还是被那个人察觉到了,是啊,毕竟其心思、手段亦不逊于她。可即便那个人所言属实,她亦不能承认,几句话遮掩而过,不管其信与不信,确是合情合理的解释。彼此皆知对方心中的迟疑、抵触还有慌乱,却又都不肯先认输,就看谁能先挺过去了。可没想到,内心先挣扎的却是林衍,在即将吻上俞笙的那一刻,她,犹豫了。彼时,俞笙一颗心亦是跳到了嗓子眼,可却没有就此放过身上之人,心一狠,双手竟直接搂上了林衍的脖颈。四唇紧贴的刹那,两个人的心皆乱了,猝不及防的林衍,身子瞬间僵硬如铁,可俞笙自己亦好不到哪儿去。可先抽身离去的却还是林衍,她内心的情绪亦由此表露了出来。而俞笙,尽管内心再波涛汹涌,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有些不解,有些羞涩,有些受伤。“驸马这是何意”面对林衍的沉默不语,俞笙选择了“咄咄逼人”。“驸马是有何苦衷吗?还是…另有所爱”而林衍最终的回答亦不出俞笙所料,也只身子有隐疾,方为最合理的解释。只是,俞笙不曾想到的是,林衍会如此直白的指出其另有所求,且还如此干脆的答应助其一臂之力。至于提出的条件,更是让俞笙始料未及。俞笙不知,她是真的如此想,还是只是为了转移其注意力,降低她的戒心。但有两点,经过昨夜,俞笙却是可以确认的。一是,在林衍的记忆里,她们的初识,是在五年前,而非十一年前,大街之上的那个夜晚。二是,对于自己五年前那一句看似无心之语所造成的后果,时至今日仍毫无所觉,又或是…从不曾在意过。俞笙端坐于铜镜前,青樱正仔细为其梳妆。“驸马作业宿在何处”青樱有一瞬的迟疑,“回公主,驸马昨夜宿在了书房,现下还未起身”。俞笙只微垂了眼睑,片刻之后,方才听见若有似无的一声,“嗯”。“昨夜自公主房里出来后,驸马便出了院子,去了隔壁,与王妃在门口说了会话后,便进了房间,约莫半盏茶后方才出来”“噢?”,俞笙眉眼微抬,看了一眼铜镜中的青樱,“都说了些什么”。“这个…不知,隔壁院墙四周皆有人在暗处守着,咱们的人不能近身”俞笙听了竟无任何讶异之色,只神色淡淡道,“青龙他们被发现了?”。“是,公主,咱们的人发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咱们的人,但奇怪的是并未与咱们的人动手”“……”青樱等了片刻也未等到后话,垂眸只见俞笙眼眸半阖,不知在想些什么。为何不动手,自是有人事先交代过。只是,既知她在暗处布了人,却仍在这洞房花烛夜,堂而皇之,深更半夜跑去嫂嫂的房间,俞笙却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故意做给她看得?那其目的又是为何?让她愤怒、难堪,而后奏请父皇解除这婚约吗?怎可能!这平南小王爷对先王妃与小郡主爱重有加,几乎是世人皆知,事关夏澜的名节声誉,她怎可能会如此做。那是为何,非得在如此特殊的夜晚独自前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是……害怕对方担心自己今夜有可能暴露身份,特去告知对方今夜状况,以让对让安心?可若仅是如此,大可遣人借故去通传一声便是,何必自己冒险前去。究竟是什么样的缘由,让这位素来冷静、理智的平南小王爷如此铤而走险?过往收集到的有关林衍的各种消息在脑中不停闪过,突地,眸光一亮。正所谓,空穴不来风,莫非……“青樱,准备醒酒汤,待会儿随本宫给驸马送去”俞笙带着青樱走到书房门口时,便见青柠坐在檐下,旁边还放着一盆热水。“奴婢见过公主殿下”俞笙淡淡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驸马还未醒”。“是的,公主”俞笙也未多言,只看了青樱一眼。青樱上前便欲推开进去,不料却被青柠挡在了跟前。“还请公主恕罪,二公子吩咐,睡着时不许人打扰”“驸马昨夜酒饮多了,醒来定是难受的紧”俞笙淡淡说完,直直便往前走,青柠是让也不是,不让亦不是。“放肆!你竟敢挡公主的路”青柠扑通一下跪地,“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