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川听到秦璃的话,眉角猛然一挑,“你也知道吴庸是纪衡的人?”
秦璃不再隐瞒,立刻跪在纪无川面前:“王爷,请你无论如何想办法保护我父兄平安回京,吴庸要对我父兄不利,不敢在北鸣关贸然行动,唯有在回京的路上动手,我担心这种奸邪小人会耍弄手段,让我父兄惨死在外。”
纪无川审视着秦璃,道:“本王说过,你父兄的性命本王会尽全力保全,只是秦璃,本王知道吴庸是纪衡的人,那是因为本王有自己的手段,可以查出来,你一个后宅女子,又是如何得知?”
秦璃双眸含泪,抬眸看向纪无川,“王爷,臣女知道,您对臣女的许多言词都十分怀疑,但请王爷相信,臣女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王爷的事的。”
“况且,并非是臣女不愿意据实相告,而是有些秘密,就算是说出来,怕是王爷也不信,反而还会觉得臣女是在敷衍愚弄您。”
纪无川打量着到现在这一刻,还是对他有所保留的秦璃,终于一声轻叹,缓声道:“罢了,你不愿意多说,本王不问就是了。”
“只是秦璃,你需明白,就算是你父兄能够平安归京,也不代表你侯府就能安枕无忧了,本王的那位大皇兄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没有人比本王更清楚,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在国战上都敢动手脚,又怎会忌惮你这小小的侯府?”
“你想要在他的手中保住侯府,保住你父兄平安无恙,就要拿出更大的魄力与决心,甚至有的时候还要与虎谋皮,如此,才有可能让你父兄侥幸活命。”
秦璃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狠色,道:“臣女当然知道那位大皇子是个多狠辣的角色,臣女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能保住侯府,就算是让臣女变成同样手段百出的夜叉,臣女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大皇子若不想让我侯府活下去,那我就拽着他,一起下地狱。”
说着,秦璃突然诡异一笑,仰起头看向纪无川。
“王爷,人生在世,很多时候比的就是看谁够心狠、够能豁得出去,臣女能为了自己在乎的亲人变成恶鬼,只是不知道心比天高的大皇子,敢不敢将他一生的谋算,都折在臣女的手里。”
看着近乎喋血肃杀的秦璃,纪无川搁在膝头上的手指,下意识的就是一蜷。
跪在眼前的她,明明是那样瘦弱纤细,可是在这一刻,他好似在她的身上,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的他,身中奇毒,母后突然薨逝。
所有人都告诉他,母后的离世是个意外,他身上中的毒也只是一个心怀怨毒的小宫人给他下的。
可是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清楚的知道母后是被人害死的,那个被推出来受千刀万剐之刑的小宫人也不过是一只可笑的替罪羊罢了。
真正的幕后真凶是那个坐在凤位上,看上去哭的比谁都要伤心的恶毒女人。
看着她那张计划得逞的脸,纪无川知道,从今往后他不能仅仅只当父皇的儿子这么简单。
他还要化身成鬼魅,唯有如此,才能与真正的奸恶之徒周旋,才能在奸人手中找到证据,为他和他可怜的母后讨回公道。
现在的秦璃,与当年的他何其相似。
都是那个能为了自己在乎的人,豁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