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某具已经喝趴了的身体突然直直立起来,紧接着,他向空中“噗”了一声,发射出了一粒花生米。
“老板娘,再来一份花生米。”
“两瓶双沟。”
他大喊一声,随后,他的左脸又直直砸下去。
明天早上醒来,他大概会猜疑,昨晚是谁喝醉了往他左脸来了这么重重一拳。
“我先去忙。”夏母小声对时舒说:“你们快点儿吃,吃完了早点回去休息,离这群醉汉远一点,不安全。”
他们都是社会的底层,吃着便宜的夜宵,喝着便宜的粮食酒,大骂着生活的艰辛不公,借助酒精,暂时放纵麻痹自己,第二天醒来,却又不得不夹住尾巴,穿起无尘服钻在机器上一整天,连轴着转。
夏章桃父母做着底层人的生意,自然赚不了多少钱,他们也不是为了赚钱,或许比起赚钱来说,那意义,更像是点燃城市里一盏温暖的灯。
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
夏母走后,时舒问:“叔叔阿姨还是不愿意歇着?”
夏章桃点点头:“没用的,劝不住。”
她也不想父母这么辛苦,但是他们闲不住。她带他们出去旅游,试图让他们找到一些退休生活的乐趣,结果他们旅游回来,还是继续摆摊。
她甚至还带他们出国去看望了当时还在留学的时舒,回国以后,他们仍然选择摆摊。
……
“算了,随他们去吧。”夏章桃无奈道:“我有时间就会过来帮帮忙。”
“嗯,好。”时舒止于边界感:“有事儿你再跟我说。”
“我会的。”
“不说这些了。”夏章桃筷子伸进碗底,习惯性地拨出来一个溏心煎蛋,语气故作轻松:“话说,你堂堂一个集团总裁,就这样坐在路边摊上和我吃牛肉面,真的合适吗?”
时舒才慢条斯理地拆开筷子,嘴角微扯:“我喜欢吃面,也喜欢吃牛肉,为什么不合适?”
“你喜欢的明明是意面、和牛。”
“本质上都是面粉和牛肉。”
两人说话时吐出的白气半缭半绕,和面碗中滚烫的热气交融上升,汇成一缕一缕的烟雾,上演着人间烟火气息的最平常一幕。
夏章桃撅撅嘴:“总感觉委屈了你。”
时舒脑袋微侧,抬抬下巴。
似笑非笑。
“你想太多。”
夏章桃也不再矫情,她吃完一整颗溏心蛋,问起正事儿:“网上那件事情发酵好几天了,你的身份也已经爆光了,真的不用我在直播间里面澄清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