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笑了:“耶律大石,我知你是一代枭雄,文韬武略过人,但既然你落在我的手上,想死都难。”
耶律大石想起王霖如神魔般的手段,心中发冷,浑身抖颤。
“你可知我为何不杀你吗?”
耶律大石沉默不语。
“金人大举侵入辽国……说白了吧,你们那位无能昏庸的辽帝,最终也只有覆灭一途,但契丹能不能再苟延残喘上几年,就要看你耶律大石怎么做了。”
“北辽是契丹最后的根基。若是北辽再溃,契丹数百年的国运就算到头了,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你待如何?”耶律大石嘶哑道。
“我不杀你,是想要让你继续统率北辽兵马据守燕云之地,与金人对抗,再坚持几年。只要有你北辽在,金人就无法经河北侵入中原,我大宋便能再安稳两年,从容整军备战。”
耶律大石大笑:“王少师倒是打得好主意,可惜,在下凭什么要为你宋人所驱驰?你让我如何我便如何吗?”
“你还有选择吗?不抗金,就是个死。不但你死,你的家人,你的族人,整个契丹人,都将亡国灭族。耶律大石,我知你不怕死,但你怕亡国!”
“若你能在燕云之地整军抵抗金人,待我大宋兵起之日,你们契丹也就还有一线生机。最不济,你也可择机率残部西去,入西域建国,给契丹人最后谋一条生路。”
耶律大石陡然色变,嘴角一抽。
率军西去,这是他藏匿心中多时到了最后关头万不得已才可为之的下策,可这宋人王霖如何得知?
这只能说明,此人的战略眼光和大局观均高自己一筹,宋人中出此英杰,也属实是大幸事。
耶律大石冷冷一笑:“可无论如何,要想让在下臣服你一个宋人,那是万万不能,要杀要剐,随便你!”
“我此番率本部骑兵一万进入燕云,我想,我的军马已经绕行涿州,奔袭幽州而去。而一旦河北种师中,河东种师道,关西刘延庆,三路大军攻入你燕云,耶律大石,你觉得北辽还有活路吗?”
王霖随口忽悠。
耶律大石呸一声:“你当在下是三岁顽童好欺瞒吗?你不过宋国一个节度使,纵然受宋朝皇帝恩宠,有些权柄,但那种师道和刘延庆,都是统军大将,焉能听你号令?”
“你或许不知,我还兼领同知枢密院事,又持有官家御赐金牌,关键时刻,也就是在你耶律大石率军入侵宋国的危难关头,我持金牌调动三路兵马,予以还击,岂非名正言顺?”
“再则,我朝正与金人订立盟约,宋金联盟攻辽,若我与本部骑兵深陷燕云之地,耶律大石,你觉得会不会激怒官家,不顾一切,举大兵收复燕云故土?”
王霖此话一出,耶律大石彻底色变。
有宋以来,宋人对燕云故地的渴求之心从未停止过。先后数次北伐。
而此时宋金联盟攻辽,也不是什么秘密,耶律大石比谁都清楚。
耶律大石因此浑身冷汗津津,大为懊悔。
抱怨自己一时贪念而起,不料为北辽引来大祸。
若那宋朝皇帝因此迁怒北辽,举大兵来攻,背后又有金人虎视眈眈,北辽亡矣。
“你到底要如何?”耶律大石反复斟酌,反倒平静下来。
“臣服我,为我家臣。或者死。”王霖声音简短,却无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