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的木梯打着旋儿往上延伸,晏望星感受着周遭暴虐的灵力,跟着他一路往上走。文止对此地甚是熟悉,指尖落在一侧的扶手上,饶有兴致地轻打着节拍。“是时候了。”他歪头看向晏望星,指节下探猛然扣住那截手腕,指腹在他腕上的三道伤疤上重重摩挲。晏望星被他指尖的温度冰得打个寒颤,方才还昏沉的脑袋陡然清醒。再往上便是顶阁。文止倏然回头,视线落在他毫无血色的面容上,低声道:“定魂瞳……”他轻轻地笑,带着人慢悠悠走上顶阁,随即喃喃出声:“往昔我失控之时,宗门便是以此法抑制我。”四处墙面剥落,晏望星的眼尾被文止指腹狠狠摁压,落在耳畔的声音却似低语。“转瞬经年,”文止指尖蹭着晏望星的眼睫,神色如常,“如今忽然发觉你眸色相仿……”他敛眉笑了笑:“便甚是厌烦。”晏望星抿紧唇瓣,阖眼偏头,避开他的指尖。文止屠尽鸿蒙山之人,难不成只是因为觉得他们厌烦吗?此番想法罔顾人伦,他垂下眼,终是没有问出口。“杀人需要理由吗?”文止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看向晏望星时眸色幽深,似乎知晓他心中所想:“觉得痛快,去做便是了。”周遭墙壁上的图纹残破,晏望星单手支在其上,唇色苍白,急促喘息。“可无论如何,还是会有些怀念。”文止敛眸嗤笑一声,指尖聚起灵力,往晏望星左腕上悠悠渡去:“让我想想……这百年来,还剩谁陪着我呢?”“长遂?芮元?”他低声自语,随后又叹了口气,笑道:“此二人陪我许久,如今也是不在了。”念及此处文止似是有些高兴,说出口的话语也带了些愉悦轻快。殿内阴风席卷,墙壁上的残画也随之四散。晏望星腕上的布料洇出血丝,血液凝聚在袖口,浸透了似的往地上滴落。后颈的禁制牢牢刺进皮肤,晏望星丹田剧烈震动,体内的灵气正缓慢消散。他与文止差距太大,一路挺来已是强弩之末。如今手腕旧伤被再次割裂,精血涌出,晏望星咬紧牙关,挺直脊背靠在身侧的墙壁上。他左手掌心一片黏腻,皮肉掩在广袖之下,腕脉断裂得彻底,在创口处卷起翻飞。四周空气中尽是血腥气,其中还混杂着灵韵一族特有的缓释灵力。文止身形微顿,长眉狠蹙,方才的风轻云淡褪去,眸中笑意竟透着微不可察的烦闷。“为何还要抵抗。”丝缕灵力蔓延在空气中,他觉得久违,也想起了自己在鸿蒙山度过的二十余年岁月。“我幼时与此种灵力常伴,早已习惯,”文止眉眼抽动,本是舒缓的气息,却熟悉得让他分外厌烦,“你觉得这会对我有用吗?”晏望星面无血色,眉间的血迹却是殷红夺目。他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扬起手往前一挥。掌心的血珠飞速散落,转瞬间化作血雾席卷文止面门,这片区域便骤然染成了一片血光。“事已至此,我总要试试的。”:()不对劲!清冷师弟在我死后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