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温度似有回暖,晏望星轻眨眼睫,轻声道:“所以师祖认为,书中之人的举止思想是由先生赋予……”宛若提线木偶,按部就班地行走在作者为其铺设的道路上。可事实与之全然相反。生命力不会作伪,他们的将来也不会遵循原书中的特定结局。所有人前途未知,未来多种多样。这就是真实。也织就成一个肆意的,自由的,没有脚本的世界。晏望星垂下眉眼,想起自己在这里生活的日日夜夜,想起所遇之人的各种喜怒嗔痴。动作,情感,相处的点滴,相触的温度,都代表着他们鲜明的存在。他情不自禁地勾唇轻笑,随后捻了捻指腹,思绪不知飞去了哪里。直到文止敛眉出声,将殿内的沉默打破。“很没意思,不是吗?”晏望星骤然回神,用手托着下巴,将目光悠悠转向他,只笑了笑没有说话。殿内的光线属实昏暗,潮湿气味在其中发酵蔓延,惹得人浑身阴冷。文止移开视线,仰头看了看殿顶的楼阁,道:“我自降生,便被命格所困,冠以天煞孤星之名。”“遂与自己周旋良久,历经数年柳暗花明,终得世人改观簇拥。”他面无表情地偏过头,漆黑视线牢牢盯住晏望星:“可她与我说,这都是命中注定,是由写书之人一手撰写的必然。”“我的命运生于另一个人的笔端,生死轮回不过其笔下寥寥数语。”“就连我诞生于世,也不过是此人一时兴起。”周遭俱静,晏望星听得愣了神,在无尽的沉默中,又听见了文止的一声轻叹。“我如何能够相信。”他微阖双眼,不甘般将头抵上身后的沉香木:“可从文婉口中说出的每样事情,都在往后一一应验。“准得可怕。”晏望星呼吸一窒,抬眼撞进他黑沉无底的眸中,似要被其中的虚无吸卷进去。文止神色不变,道:“她还与我说了你。”殿内陡然吹起阴风,晏望星张了张唇,却没说出一个字。“灵韵一族,旁系后生晏望星,不仅生有定魂瞳,还兼备一副神宁脉。”“此脉可与异界产生共鸣。”文止的声音近在咫尺,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文婉言及,你日后或将惨遭路沉生毒手。”他指尖落在晏望星身侧的檀木台上,轻轻叩击时发出清脆声响:“而你这副神宁脉,我却甚是觊觎。”“二十余年前,叶连华依循书中命数,在外界将你寻得,并带回乘风山。彼时你尚且年幼,我便闭关山中静待天机,如此又是十年。”“直至云外之人路沉生拜入天川宗,我便知晓,文婉所言或将应验。”文止落在晏望星身侧的指尖抬起,指腹轻轻摁压上他眉间还未愈合的伤口,困惑般蹙起长眉:“可说来奇怪。”“那日你于云外身死,我原以为路沉生已夺去你神宁之脉……却又发现他对你挚爱情深,呵护备至。挖眼抽筋之事,更是无从谈起。”“不过此番变故,也算天赐良机。”:()不对劲!清冷师弟在我死后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