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时气息冰冷,指腹摁压在晏望星饱满湿红的下唇:“张开。”晏望星早已被他含得目光失焦,此时却轻喘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看着我。”路沉生眸光黑沉,指尖抓住他的下巴缓缓固定:“看着我。”晏望星四肢颤抖,睁开眼睛终是妥协。应该是梦。牙关被坚硬指节撬开,晏望星身体战栗发软,再次被路沉生含住唇瓣。舌尖相触,晏望星被吸吮得承受不住,只能从喉间溢出一声呜咽,眼尾也红得滚下热泪。此时天边将明。晏望星下唇又痛又麻,身体也被摁着陷进了软被里。门外鸟啼声越发清脆明晰,路沉生吻一口他的眼尾,随后放过那张湿红的唇,抬头看向渐有日光的窗外。他高大的身形将晏望星尽数笼罩,却忽地垂眸捉住他的手,低头在晏望星指尖落下轻吻。一声低喃。“星星。”……晏望星猛地从榻上惊醒。梦中清脆的鸟啼被门外尖锐的鸡鸣代替,他双手覆上自己的面颊,手心感受到惊人的热度。他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心脏还是如同在梦境里一般狂跳。晏望星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将脸死死埋在枕头上,心灵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他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个耳光,嘴里念念有词:“师弟对不住,师弟对不住……”愧疚到一半,晏望星又突然想起昨夜看的那本小黄书。什么颊上飞霞,罗裳轻解,床帏低垂,通通都是书里写的东西。定是看了那本书才做的这种梦。晏望星羞愤欲死,悄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暗自许愿今日一天都不要再见到蓬乐安。可老天最爱捉弄人。好不容易等到他收拾好凌乱的心情,一抬眼就看见蓬乐安笑着朝他走来。今日的雪花仍然落得大,路上都是跑去吃早膳的熊熊宗弟子。“贝哥?”蓬乐安笑容灿烂,全然不知晏望星经历了什么,兀自笑得开心:“昨夜睡得怎么样?”晏望星:“……”他唇角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也就那样。”蓬乐安哈哈大笑,一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着人往宗外走:“宗门内圈养了许多鸡鸭牛猪,定是深夜吵了你睡觉。”晏望星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压根不是这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不想再提:“我们现在是要出宗吗?”“倒也不是必须。”蓬乐安颇有些心虚地吸吸鼻子,小声解释道:“今日是轮到我出去给那二位大爷带早膳。”二位大爷应是方强和武东。晏望星点点头,可还是疑惑问道:“那为何要出宗?咱这么大一个熊熊宗不管吃喝吗?”蓬乐安一脸难言的表情:“管的。”“只不过难以下咽。”晏望星闻言目露怜悯,分外同情地拍上他的肩膀:“我懂你,真的。”想当年在乘风山,那饭菜的口味从未有一天好起来过。若不是有路师弟……晏望星倏地停下回忆,随即原地忏悔几秒。昨夜做了那种梦,他真的对不起路师弟。“做什么呢?”蓬乐安一把将在原地罚站的晏望星提走,嘴里贱兮兮地说道:“好贝哥,今日你就陪我一块去吧。”晏望星无所谓,甚至还有些闲得发慌。加上死去的七年,他晏望星至今二十五岁。那种小孩子的开学考,对他来说绝对没一点难度。银白雪花轻轻旋落,铺在宗外一条条青石板路上。积雪映着一深一浅的脚印,随后又被新雪严严实实地覆盖住。“我去买些酒,贝哥你等我一会儿。”蓬乐安偏头向身侧的晏望星打了声招呼,便钻进了前面的酒巷。空气中充斥着烈酒香气,晏望星吸吸鼻子,被身侧茶肆的老板娘塞了杯热茶。“小郎君生得好,我家中也有一小儿,年纪正和你一般大……”晏望星抿着热茶,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偏头和老板娘搭起话来。直到蓬乐安从酒巷里钻出,二人才一同回宗。晏望星方才在铺子里吃了早膳,现在将东西交给蓬乐安后便往卧房走。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小腿就被人紧紧抱上了。竺澜站在冰天雪地里,抱着人不想撒手,仰起脸小声唤道:“贝贝哥哥,书上有些话我看不懂,你帮帮我好不好?”晏望星自是不会拒绝。他转过身,弯腰抱起人往藏书馆走。等进了馆,位置还是昨晚的位置,人也还是昨晚的五人。晏望星拂了拂沾雪的衣角,随后在座位上坐下。他翻开竺澜递过来的书册,却听见前院似乎起了什么别的声响。云外,死灵……诸如此类的字眼落入耳畔。藏书馆的房门大敞,晏望星垂眼去看,发觉外面的天色漆黑如墨,浓得一时半会儿都散不开。竺澜像是觉得这副场景有些可怕,便皱了皱小脸,抱紧晏望星的小臂,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她两只小黑耳朵轻轻颤栗,如今抖得不行。“怎么了?”晏望星蹙紧秀眉,伸手想抚上她的碎发,却被竺澜略显惊惧地避开。大片雪花从门外“簌簌”落下。一道修长黑影倏地出现在门口。晏望星身处二楼,此时垂眼去看,便正巧与楼下站着的男人对上视线。那人神态淡漠,眉眼压得极低,黑睫轻垂,眸中阴鸷收敛得万分隐蔽。馆内此时鸦雀无声。路沉生一扯嘴角,笑得冰凉。他脸上的笑容几近扭曲,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找到你了。”“师兄。”:()不对劲!清冷师弟在我死后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