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的不止极上宗,落在后面的还有好几个宗门。崎山爆发兽潮一事不小,各大宗门里各位仙尊齐齐上阵,势必要在魔气动乱之下护一方百姓平安。江湖中能排上号的前辈皆已到齐,镇伏妖兽一事自有方法。所以顾清徐、居慈此等后生便被安排去了崎山山脚的镇子里,帮助镇民转移。现在的天色说不上好看,镇中到处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再加上昨天激战一下午,众人现如今腰酸背痛。纵然如此,他们脚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懈怠。晏望星一手提着塞了八只老母鸡的鸡笼,另一只手拉着镇民家养的大黄牛,突然被这大牛的一身蛮力扯得往后踉跄几步。他热得鼻尖沁出汗水,转身好声好气地劝着。可无法,这大黄牛也累得喘气,它后面还拉着牛车,木车里堆了满当当的家居衣物。晏望星手里提着的鸡笼,也是上头实在塞不进才滚下来的。“得有人在后催促它。”一道声音突然从晏望星身后响起,他闻声转头去寻,发现了不远处头顶两片鸡毛的俊朗少年。“在下极上宗居慈,”少年的处境与晏望星一模一样,同是一头鸡毛满身狼狈,“敢问道友是?”“天川宗晏望星。”晏望星没有空余的手朝他抱拳,便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以示友好:“居慈兄,你很有名。”“谬赞,在下不过一介微末之辈,不敢言及名气二字。”居慈被热气蒸得面色赤红,看向晏望星时笑着解释。他用剑柄轻怼前面大黄牛的屁股,催促它赶紧往前走。晏望星见状便拽着它向前挪,两人一前一后,倒也将这一牛一车成功带去了镇外的集合地。正巧顾清徐也在此处。他与居慈相识,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将一旁放着的水壶递给两人。晏望星接过,一瞬间仰头喝得畅快。他一边喝水一边向不远处招手,示意正和大黑狗吵架狂吠的尚正言过来。天色又重新变得黑沉,崎山的第二波兽潮怕是已经来了。空气中的气息压抑沉闷,在这儿也能将兽啸声听得一清二楚。众人手里的动作加快,尚正言也不忙着和狗吵架了。他从地上站起身,拍下衣服上沾着的落叶,一路小跑过来上手整理东西。顾清徐与居慈面色如常,扬声安抚在附近休息的镇民。“各位仙长此刻皆聚于崎山,合力平息兽潮之患,有此种仙力庇佑,我等自可无虑。现下只需同心协力,将周遭事务整理井然,随后安然迁徙,便为上策。”这句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晏望星将壶中剩余的水喝了个干净,下一秒就被跑来的尚正言顺走了。他方才和大黑狗吵得激烈,这会儿口干舌燥,倒了半天也没见水壶里流出一滴水。晏望星看着他笑得无辜。随后被尚正言一把捞去找顾清徐讨水喝。二人一路走到顾清徐身后,却听见正与顾师兄交谈的居慈说了句话。“待崎山风波平息,依师尊之命,我将与数位师弟师妹共赴天川宗,于乘风山研习一月。”晏望星与尚正言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极上宗的弟子要来天川宗待一个月,并且乘风山还承诺了包吃包住包教会。我嘞个修仙界交换生啊。晏望星压根就没在书里看过这个剧情。他与尚正言二脸懵逼,又听顾清徐继续道:“不错,除去你们极上宗,各大宗门的弟子也有此种意愿……”尚正言:“……”晏望星:“……”如何呢?天川宗你现在是真的火了,下一个月宗门里包热闹的。尚正言仰天大笑一声,拍拍身侧晏望星的肩膀,满脸都是即将见到新鲜面孔的激动。可他再仔细一想,眸中又带了些幸灾乐祸的笑意:“着什么魔了非得来天川宗,宗门里的厨子压根就没把我们当人。”“还有那菜的卖相我都不想说。”听到这里的晏望星连连点头。镇民要带走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现在有一大批的人聚集在这里,就等着接下来一起出发。各宗门里有专人护送,晏望星手里捏了几个小孩送的草蝴蝶,站起身笑着朝他们挥手告别。现今天光大亮。尚正言看着落在队伍最后的大黑目露不舍,随后忍痛将视线从它油光水滑的皮毛上移开,转身拨弄晏望星手里捏着的草蝴蝶。“那小孩上次还给我编了个草蚂蚱呢,”尚正言指尖轻弹那绿油油的蝴蝶翅膀,笑得开怀,“现在竟还学会编蝴蝶了。”“是啊。”李今知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伸出指尖在这两人的额头上轻敲一下。“小孩都明白学无止境,你俩呢,这几个月有没有掌握一套剑法?”恰巧从此处路过的明程捧腹大笑,一溜烟凑到李今知面前落井下石:“他俩还是不够努力呗。”晏望星抬脚狠狠踹上明程的小腿,随后拍着胸脯目光真挚。“这两个月来,我日日都和路师弟待在一起,剑法在他的指点之下更是精湛不少。”他说到这有些心虚,转头望向四周,没发现当事人的身影便又开始胡说八道:“况且,路师弟还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什么奇才,我看你真是个人才。”明程阴笑一声,为报方才被晏望星踢了一脚的仇,小臂迅速圈住他的脖颈往自己身上按。可怜的晏望星被这大块头玩弄于手掌之间。李今知懒洋洋看了他俩一眼,实在没功夫管教,便只揪着尚正言的衣领,将人拎到另一边训话。“我这几位师弟确实有些闹腾,还望诸君到乘风山后海涵。”顾清徐笑得温和,眼眸泛起柔光,向着对面的居慈拱手抱拳。“怎会。”居慈不甚在意地笑笑,目光看向一旁又和好如初,勾肩搭背的两人。“我总觉得宗门内气氛太过压抑,等来了天川宗,能和各位有趣的师兄弟相处,心里怕是会满怀愉悦。”:()不对劲!清冷师弟在我死后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