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王宫渐渐恢复了平静,白日的喧闹在此时显得些许寂寥。嬴政在寺人和蒙恬蒙毅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看着新寝宫偌大的宫殿,嬴政心里难免觉得有一丝落寞,寒冬的风透过窗吹了进来,他来到窗边看着空中的星辰想到将来的路,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心绪平复。而洛伊依与夏无且回到府中时明月已经高悬于东方。夏无且一路上见洛伊依一言不发:“伊依,在想什么呢?这一路上都不说话?”“义父,没什么的,就是在想,公子政登基了,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石头一般,但心还是不舒服。”洛伊依若有所思的回复夏无且。“伊依,公子政刚刚登基,朝局不稳,你有所担心是正常的,朝上有不韦先生和太傅太保姚贾大人以及嬴氏宗亲辅佐,一定会无事的,”夏无且抚了抚洛伊依,“伊依你现在身负爵位,你的地位和一般女子便有了很大的不同,若将来有能力出入朝堂现在就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洛伊依点点头:“义父你说的对,我不能让别人轻易的揣测我的喜恶。”“还有一件关于你和阿房的事,就是你与阿房及笄之礼的事,在大秦,女子身高满六尺二寸便会被视为成年女子,伊依你已经满六尺二寸了,阿房如今也快了,所以为父准备为你们一同举办及笄礼。”“义父您来定夺就好,伊依全凭义父扶植才有今日,您来做主就好了。”“好,那伊依快院休息吧,前些日子在边境驻防也是苦了你了,快去歇息吧。”“好,那女儿便先退下了。”洛伊依回身便走向自己的院子。看着这个背影,夏无且虽然知道前路艰难,但他也只能尽力给予她一些帮助。回房的洛伊依坐在书桌前,她点燃油灯,将自己之前画制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这张是凭记忆画的复合弓的图纸,这个是肥皂的制作方法,制作酒曲的方法······幸亏在现代社会时还时不时的看一些非遗传承,真是穿越必备技能,或许从现在开始我便可以试着自己做做了。”洛伊依心中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悲伤还是在胸膛萦绕,她只能将自己思绪寄托到这些21世纪的事物上。翌日朝堂上。这是嬴政第一次以秦王身份上朝,而他身旁坐的就是已经身为太后的赵姬。在王座下方的台阶上站着的是相邦吕不韦。嬴政看着殿中的大臣们,他定了定神道:“如今寡人初登大位,然秦国面临诸多困难。东方六国虽暂呈衰弱之势,却仍对我大秦虎视眈眈,时有合纵之谋。我大秦虽兵强马壮,但连年征战,国力消耗巨大,百姓亦疲敝不堪。国内新法推行受阻。众卿以为当如何应对,方能保大秦江山永固,成就千秋霸业?”老臣王绾说道:“大王,如今百姓疲敝,当减轻赋税,鼓励农耕,使民得以休养生息,方能恢复国力。”大臣冯劫站出说道:“大王,对于我大秦国内的各族势力,宜采取安抚与打压并用之策。许其部分利益,使其不生乱,同时逐步削弱其势力,以防其危及国之根本。”冯劫此话一出堂下的大臣开始议论纷纷。而一旁的吕不韦见朝上的人反应如此激烈便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大王年少,如今初登大宝,所说之言也是供大家一同探讨和思考的,并不是要板上钉钉,如今只有发现了问题才能将其化解。”话毕,众大臣这才停止窃窃私语。“寡人不是这个意······”还没等嬴政将话说罢,吕不韦便又接着说了起来。“本相决定要听取王绾大夫的建议,在国内发展农业,让我大秦休养生息,制作兵器,充实国库,以备将来征讨六国之用。”“诺!”大臣们答复。“好了各位还有什么要向大王启奏的吗?若没有便退朝吧。”嬴政身旁的赵姬道。“臣等告退!”嬴政还有好多的构思还没有向众人述出,嬴政想要将众人留下,但被赵姬给拉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登基为秦国之王后,第一次主持上朝便是这样的,嬴政心中窝了一股火气。在退朝后嬴政准备要找吕不韦谈一谈。退朝的后,赵姬将吕不韦邀到了自己的宫中。“相邦,政儿刚刚登基,一切事宜也得仰仗你来为我们母子二人来筹谋了。”赵姬很是温柔的说。“太后,您说的哪里的话,先王对我有知遇之恩,即使您不说我也会尽我全力去辅佐政儿的。”吕不韦躬身。赵姬上前双手握住吕不韦的手将他扶起:“相邦何须如此,我与政儿可信之人便只有相邦您了。”吕不韦抬眼与赵姬四目相对,他看到了赵姬眼神中的怨怼和情愫。“母后,吕不韦是不是在您这里!”这时嬴政突然闯了进来。二人赶紧收起手。“政儿,相邦是在母后这儿,怎么了?”赵姬故作淡定的问。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仲父!寡人第一日上朝,为何不让寡人将话说完?你为何自作主张的曲解寡人的意思?”嬴政很是气愤。吕不韦这才知道嬴政如此气冲冲的是因为朝堂的事:“政儿,如今你初登大宝,朝局内的事你还并不清楚,就如今日冯劫所说,若继续深研下去那必定会造成朝堂的朝局不稳。”“可,寡人是秦国的王,我不说话怎么让大臣知道寡人是如何想的?”“政儿,你如今就好好的研习帝王的运筹帷幄,政事有我与你母后,你放心吧。”嬴政看着站在一起的吕不韦和自己的母亲,他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他便生气的拂袖而去。见嬴政离开,赵姬想要邀吕不韦继续留下喝茶,但吕不韦很是坚定的拒绝了。“你便如此不愿与我多待?”赵姬很是怨恨。“太后,臣还有一些朝中事宜需要回府好好思量一番,所以臣要赶紧回府,以便能将来能更快的实施。”说罢吕不韦头也不回的走了。赵姬呆愣在原地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大殿。与秦国新王登基的举国欢腾不同的是赵国此时内部两股势力的夺嫡之意越发猖獗。而得知嬴政登上秦国王位的赵偃,他生气的将自己的案前的东西摔了个干净。“嬴政那厮竟然能做王?他居然可以做王?你信吗?”他走到一个下人身旁问。那个下人被吓的连连摇头。郭开赶紧上前拉住赵偃:“公子,公子,那嬴政当王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既然如此我们更要着眼于眼下,我们如何将太子之位从那赵佾手上夺过来。”“郭开,你说的对,我要当太子,我不比那赵佾差,为何父王要选他呢?”“我们可以让赵佾没办法继位,到是这王位定然就是公子您的了。”郭开趴在赵偃的耳边道。“这个办法能行吗?”赵偃对郭开说的计谋有些不太放心。“公子不必担心,只要那赵佾离开赵国,我们定能登上大宝。”赵偃拍了拍郭开的背:“不愧是我的智囊,还是你有办法,好就按你说的办。倡姬,让下人将酒菜端上来,我要与郭先生痛饮。”在郭开的建议下,赵偃这段时间不断的亲近赵国大臣,和他们扮演一副关心政事体恤民生的样子。渐渐的,朝堂上的大臣对赵偃的风评反而好了些。在太子赵佾的宫中,对于这段时间赵偃风评改变的事很是警惕。“太子,赵偃与那国开定然是在密谋什么,否则公子偃的评价为何会这么短的时间内转变这么多?”太子太傅道。“太傅,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但父王毕竟是选我为太子,赵偃就是怪父王,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赵偃和那厮郭开定然是知道的,所以老夫是怕他们会想什么歪招对付太子您啊。”“若真是如此,那便见招拆招吧。”就在一段时日后,赵偃和郭开见时机成熟,他们将毛遂以请教为由请进家中,用下了迷药的酒水将毛遂放倒,又在郭开的怂恿下,找来一个侍候赵偃的宫女放到了毛遂临时休息的榻上,栽赃给毛遂。“毛遂大人!你,你,你为何如如此啊!”赵偃按照既定的时间进入房间将毛遂堵在了房间内。毛遂起身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陌生女子,他突然慌了神:“不,不,我并没有和这女子如何啊。”“毛遂大人,你自己不剩酒力便罢了,为何还要祸害我宫中的女婢子?”赵偃故作生气的反问。“我,我······”毛遂自知百口莫辩,他只能将衣服整理好后来到后厅跟赵偃商量。“毛遂大人我可以保密,不将此事说出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公子偃你且说。”“你要在明日上朝时向父王上奏,让太子到秦国为质。”“太子到秦国为质?”毛遂转了转眼睛,“公子偃,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毛遂大人,我的真实目的如何不重要,但现在重要的是您的好名声能不能经得起这样的冲击。”赵偃饮下一口茶。“若我不呢?”“不?那我那女婢子便无颜再见其家人和世人,只能是悬梁自尽了。”毛遂一听此话很是震惊和不可思议:“那是一条命啊。”“婢子的命能为我铺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毛遂被眼前的这个人气的攥紧了拳头,但他仔细思索后,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在第二日的朝堂上,大臣们正因为秦国日渐势强,东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而赵国该如何维持现在这个稳定的局面而争执不休。“大王,臣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大秦看到赵国的诚意。”毛遂站了出来。“哦?你说来看看。”赵王很是好奇,想要知道毛遂会说什么。“想要维持目前的稳定,我们一定显示出我们的诚意来。”“如何显示?”“让太子赵佾到秦国为质。”,!说罢堂下一片哗然。廉颇赶紧反驳:“毛遂,你这是何意?你想让赵国将来的继位人到秦国为质?你有何居心?大秦之人为人粗俗,那岂不是让太子有去无回?”“秦国现今国力越发雄厚,若他们东出攻击赵国呢?长平之战,邯郸之战赵国的元气还未恢复,廉颇上将军,到那时赵国能有几成把握可胜秦?”毛遂尖锐的反问道。“我赵国难道还要日日受那秦人要挟吗?”“好啦!”赵王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太子乃国之柱石,岂可轻易离国?”堂下的太傅同样也不同意此方法。“你们且容寡人再想想吧。”赵王示意寺人宣布退朝。太傅焦急地将今日朝堂之事告知了赵佾。“毛遂大人举荐我到秦为质?”“是啊太子,定然是那赵偃和郭开的主意,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应对啊。”赵佾来回踱步,他焦急的想着对策。而此时的郭开还在赵偃宫中与赵佾出谋划策:“现在大王摇摆不定,现在只有一人出面才能让大王吃下定心丸。”“是谁?”“平原君。”就这样,赵偃又派郭开到平原君的府上进行游说。“平原君,小的只是希望您能支持太子到秦国为质。”“哦?你是公子偃的门客,你这样想让赵佾离开,是为了赵偃?”“不,开始为了赵国,若不给赵国争取喘息之机,秦国东出定然对赵国不利,但一般的公子前去只是照章办事,而太子一国柱石,这样既能显出赵国求和诚意,也能让秦国师出无名,若违反便会被天下人耻笑。”“倒是挺会说的,你且容老夫想想吧。回去吧。”郭开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又过了几日,这几日赵国朝堂上一直在对太子该不该去秦为质吵得不可开交,一直都没有个定论。就在今日,平原君在朝堂上说出来支持赵佾前往秦国:“且不说毛遂乃鄙人门下门客,便是赵国现如今元气未复,便是太子他同样也是赵国之人,有义务为我赵国牺牲。”平原君的话说完殿上鸦雀无声。赵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想着两次大战,赵国再也经不起另外一场战事了,便咬牙在退朝后将赵佾单独叫到了自己宫内。“太子,这几日朝上的事你定然都知晓了,你自己是如何想的?”“孩儿全凭父王安排。”“好孩子,现在赵国积弱,不能在经历战争了,寡人之意同样是想让你为赵国到秦国为质。”赵佾虽然在赵王召见他时便想到了结果,但听到自己父王亲口而出,他还是不禁红了眼眶,他回复:“孩儿遵命。”一道旨意下去,国书递交秦国后,赵佾便开始准备离开赵国前往秦国的事宜。走的那日赵王和诸大臣前来相送。赵佾在车上看着母国越来越远,心里顿感悲苦。而在城楼上的赵偃看着赵佾离开的方向满脸的得意:“郭开,这次干得好,将来若我登上王位定然许诺你当丞相一职。”“诺,多谢公子!”:()秦镜两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