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田如此厚待他们沈家,沈家人脸上并未露出喜色,反而是一脸担忧。大家皆没出声,而是齐刷刷地看向沈清歌。沈清歌此时,一副自若的神态,仿佛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脸上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两步走上前去,便是道谢:“真是感激不尽,李官爷!方才我正发愁呢,你看这长途跋涉的,我们一家妇孺,都精疲力竭了,苦得很呢!我又实在是不忍心,让年迈的祖母,和年幼的娃娃们住那又脏又臭的马厩。”说完,她还故作伤心的姿态,用手拭去眼角并没有的泪。“这不,就遇到您这个大好人了!不过……”李田心里一紧,这小女子又要耍什么花样?“不过什么?”“我们囊中羞涩,这一人两百个铜板,十人就是两千个铜板,生生二两银子呢!实在太贵了!”李田一怔,没想到,这还带讨价还价的啊!可是,他又看看周围,没哪家愿意花钱住大通铺,哎,少赚不也是赚吗,有什么办法呢?“那好,那我就自作主张,一人少二十个铜板如何?”“我们沈家只出的起一人一百个铜板,多了,再没有了!”沈清歌虽语气恭敬,但言语中透着不可商量。“一两银子?”沈清歌点点头。李田有些气恼,这合着是一毛也不让赚啊!他越想越窝火,又不能发难,半晌,才憋出一个尴尬无比的笑容:“那要不,沈小姐,你们再等等,我去问问贵哥,看他能不能想些办法!”毕竟这些钱,大头可是要孝敬给贵哥的,他自己可做不了这个决定。于是,他跑到差头王贵跟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王贵心中虽然也窝火,但没办法啊,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他也只能应了。他越来越觉得,沈清歌这女子没那么简单,看似毕恭毕敬,实则是在同他们周旋。若真是害怕他们,哪里敢如此提条件?他定要快些完成王爷吩咐的任务,将这女子杀之而后快!想到这里,王贵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沈清歌呢,看着王贵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心中警惕更胜,她也要快些搞清楚官差的目的才行,先下手为强,不能再坐以待毙。就这样,沈家人以驿站的原价,住上了仅剩一间的大通铺。吴家人,直接恨得牙痒痒。赵渡心中也生出其他的算计。这些官差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如此照顾沈家人?究竟有什么猫腻?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向官差们表明他是王爷的人的身份!可这些人要是不是王爷的人,不领情,又该如何是好?不然,等下次王爷的暗卫来了,好好打探打探。……沈家人背上包袱,就准备进到房间里去。沈清歌做了个等等的手势,先行进入到房间内。她顺着房门,把屋中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连铺在床铺上的干草也不放过,一一掀开来看。最终,房间除了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霉味外,并没有什么暗藏的机关和毒药。沈清歌这才放心地让沈家人都进入到房间内。疲惫的一家人,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众人进到屋内,就忙前忙后地收拾整理起来。大嫂王兰和四嫂姜月,准备去马厩处碰碰运气,捡些干草回来,铺到床上,把发霉的干草换掉。这时,沈清歌一把将两位嫂嫂拉住,随即关上房门,又朝着窗边看了看,确定无人监视后,轻声说道:“大乔,你带着弟弟妹妹,先把饭食吃了,莫让弟弟妹妹们饿着!”说完,她将装着饭食的行囊递给了大乔。乖巧懂事的大乔,知道大人们是有事相商,连忙拉着弟弟妹妹就到了房间的角落。众人这才聚到一处,在大通铺跟前坐下,围成一个圈。沈清歌开门见山道:“祖母,嫂嫂们,明日我便要随官差们上县城采买,虽然只离开半日,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五嫂白钰了然:“莫不是,你担心官差趁你不在时,对我们不利!”“正是如此!明日,你们可千万别得罪官差,尽量避开些。无论何时,都要聚在一处,千万别让娃娃们落单。若还是不慎惹恼了官差,只是打骂的话,能受就受着,千万别与官差硬碰硬!总之,见机行事,首先保全自己!”嫂嫂们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纷纷表示,会万事小心。这时,三嫂秦卿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沈清歌:“小妹,你明日同官差们单独出去,才更应小心!不知怎的,我总感觉那些官差是冲你来的!”“谢谢三嫂提醒,我会注意的!”然后,沈清歌又转头迎上祖母忧虑的眼神,宽慰道:“放心吧,我自有打算。”说是有打算,她是真的有,方才在屋外,她就已计划好,今晚深入敌后,刺探情报。接着,众人又商讨了下,明日要采买些什么。干粮是必不可少的,毕竟路途遥远,需要保证足够的食物供应。此外,耐穿、舒适的衣服与鞋袜也是必须的,以应对长时间的行走。粮食自然也不能少,虽然可以购买干粮,但那只能支撑几天,长期还是需要有新鲜的粮食。众人商量完毕后,便各自散去休息,疲惫的一天,就此结束。深夜时分,周遭一片静谧。驿站后山的一片密林之中,站着两个人影。“明日,你务必要打探出,沈清歌身上,是否藏有一个紫檀木匣子!这是今日从王府暗卫处得到的最新线报。王爷对我等行事拖沓,已有些不满!”“遵命,贵哥!可我真有些怀疑,那沈清歌不过一介女流,她真有那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拿走王爷的东西?而且,我看他们沈家也没啥钱财啊?”“你懂个屁,照做就行,那女人很可能是装的!若是办不成王爷吩咐的事,你我项上人头不保!”哗哗……树叶沙沙作响……“什么人?”:()抄家前,搬空仇人库房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