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娘醒过来后,我们带她去医院检查,她大致说了几件小时候我们生病住院的事情,回家路上又一直念叨我们小时候淘气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们都没什么印象了,她就说我们那时候年龄小不记事。”“当时我们都沉浸在老娘死而复生的情绪里,只以为她是鬼门关走一遭,回来感慨居多,没太理会。”“但之后几个月她就没再提过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了,只有闹腾人的时候说几句小时候养我们不容易之类的话。”“如果不是大师提醒,我还真没注意。”众人互相对视,心里大致有了推测。毛总一想到老娘的身体里的不是老娘,心里不自觉发颤,赶忙询问众人:“大师们,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在场几人下意识看向禾晔。禾晔不想惹麻烦,直接把锅丢了出去:“陈监院觉得应该怎么办?”众人的视线又随着他的话,全部投向陈罗昌。陈罗昌做惯了主事人,被众人盯着也不觉得慌张,沉吟片刻说道:“再让毛总他们试探一下吧,如果真是被其他小鬼占了身体,我来想办法将其驱赶走。”毛家两兄弟表示没意见,一番商量后,众人决定充当老太太娘家的外甥亲戚,看看老太太能不能认出他们是冒充的。之后毛总给护工小王拨去电话,说家里来客人了,让她带老太太回来。半个小时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搀扶着一个满脸不高兴的老太太回来。老太太满头白发,穿着干净,背微微驮着,手上拄着一个精雕拐杖,满脸皱纹,没牙的嘴唇紧抿着。“老娘。”毛总虽然害怕,但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容,还是壮着胆子迎上去,接替护工的位置,搀扶着老太太朝客厅走去。偌大的客厅里,老老少少地坐满了人。按照商量好的,毛家大哥站起来佯装高兴道:“老娘,你娘家的外甥们来看你了。”老太太环视一圈,看向站起来迎她的众人,心里生出了几分慌张,但面上不显,镇定自若地应道:“哦行,都坐吧。”她这一声行,应的毛家两兄弟心凉半截。毛家大哥不死心,再次试探:“老娘,挺长时间不见,你还认得他们不?”老太太见有台阶,顺势而下,笑着摆手感叹道:“不行了,年纪大脑子不好,眼睛也有点模糊,这会儿有点瞅不清人。”这句话让毛家两兄弟的心彻底跌入谷底。老娘整天精神奕奕地跑去公园跟人打牌,怎么可能瞅不清人,况且老娘的娘家外甥每年春节都会来家里串亲,她总是都拉着人家说个不停,甚至还让毛家兄弟带她回娘家看自己弟弟,这么频繁地来往,如果真是老娘,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亲外甥。毛总到底是家里老小,十分沉不住气,听完老娘的后,一连后退好几步,指着刚在沙发上坐下的老太太喊道:“你不是我老娘,你到底是谁!”老太太被吼的一愣,抬头望着毛家三小子,转而怒道:“毛华伟,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我不是你老娘还能是谁?”毛华伟肯定道:“我管你是谁,反正你不可能是我老娘。”老太太气的一边起身,一边拿起拐杖,一副要揍面前这个五十多岁的三儿子:“你个不孝子,胡言乱语什么,看我不打死你。”毛家大哥在旁边阻拦,将老太太重新按回沙发上,语气也比刚刚冷了几分:“老娘,你再好好看看,他们是不是你外甥。”
老太太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朝旁边坐着不做声地众人看过去,心里发虚,强撑道:“我都说了眼睛花,瞧不清。”“你们两兄弟到底在搞什么事情,是不是真嫌弃我老婆子年纪大,给你们添麻烦,想给我弄走?”“自从我地府里走一遭,你们再三对我试探,要是真觉得我老婆子不应该回来,当时怎么不直接烧死我!”老太太说着说着,开始哭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大半辈子过得憋屈,现在好不容易想开了,你们一个个地见我跟见鬼似的,我可是你们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的老娘,你们现在有钱有势,翅膀硬了,开始嫌弃我了是吧!”若是往常,没等她嚎几句,毛家兄弟就忍不住凑过来哄她,说一些让她不要多想之类的话。可今天,她都哭着诉苦诉半天了,也不见毛家两兄弟上前。就连旁边的那些“娘家外甥”也一直没出言相劝,眼看她干嚎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搭理,她不由借着抹泪的动作,朝其他人瞄去,结果就与几双盯着她的眼睛撞上。眼看自己假哭被揭穿,老太太也干脆不装了,哭声戛然而止,抬头看向所有人,警惕道:“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萎衣满脸笑容地看着她,反问:“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你是谁,霸占人家老太太的身体想干什么?”老太太佯装疑惑:“什么霸占老太太的身体,你说的我听不懂。”谭梁山慢悠悠地掏出一张黄符:“既然听不懂,那这个能看懂吗?”老太太脸色一沉,冷笑地回头望向后退到一旁的毛家两兄弟:“原来这些是你们找来对付我的术士?”“你们两个白眼狼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不应该活过来,应该死透了被推进火炉子里,直接一把火烧成灰,才合你们的心意是吧!”她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沧桑沙哑,说到最后,气的直拿拐杖不停捣地面瓷砖。谭梁山不理会她的怒火,走上前,口中快速默念咒语,手上掐诀,然后将符纸按在了老太太脑门儿上。预想中的惨痛声没有响起,符纸顺着老太太脑门滑落到了她双腿上。谭梁山:“……”一众人:“……”老太太生气的将那张符纸拿起,捏吧捏吧朝毛家大哥身上丢去。“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她气哼哼地撑着沙发起身,拄着拐杖朝自己房间走,嘴里不停嘟囔着:“我真是养了你们两个白眼狼,早知道是这种局面,我就应该死在黄泉路上,再也不回来。”“砰——”房门重重合上。毛家两兄弟看向地面上的符纸,语气焦急:“谭大师,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符怎么没起作用啊!”谭梁山一脸尴尬,口中呢喃道:“奇怪了,既然她不是身体主人,按理说不可能没反应,难道这大半年时间,她已经跟身体融合了?”一个年轻道长小声吐槽:“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符不行。”“三福!”陈罗昌出声斥责:“给谭大师道歉。”被叫三福的年轻道长立刻低下头去:“对不起。”谭梁山被小道士质疑,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