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这会儿可热闹了。老实人马家华早就慌了神,手哆嗦着在屋里直打转。马家华老婆时不时地用袖子抹眼泪。“哎呀,这可咋办嘛?”马大虎却满不在乎:“有啥呀?都都别担心了,所有事儿我来扛。等会儿民兵排来抓人,就说那小子的胳膊是我踹折的。大不了去坐几年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是从海老大讲的评书里听到这句话的,当时就觉得特别威风,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至于用得合不合适,他才不管呢。马二虎:“事儿是我惹出来的,还是我来扛吧!”马四虎:“那小子的腿是我踹的,我来顶着!”马三虎:“老四说得对!”众人……感受到大家不善的目光,马三虎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老四年纪小,被抓了也就去少管所待几天。听说少管所里有吃有喝,还能读书,就是限制点自由,其他也没啥。可老大、老二要是扛了可就惨了。这可是故意伤害罪,得判好多年劳改呢。采石场里天天凿石头,又吃不饱穿不暖,在里面待几年,出来人就废了。”听马三虎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了。马四虎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问道:“三哥,听你说少管所里有吃有喝,是真的吗?”“那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啥?”“那能吃得饱不?”“少管所里的粮食都是国家分配的,估计、应该、大概能吃饱吧?”马三虎也不太确定,最后还反问了一句。“不管能不能吃饱,这事儿我扛了!进少管所总比进监狱好。”马四虎大义凛然的说。马家华的媳妇心疼小儿子,却又没办法,只能骂自己男人:“瞧瞧你这德行,连个名字都不会起!大虎二虎三虎四虎,除了老三机灵点,剩下的一个比一个虎!”门外热热闹闹的,民兵排来了,村里人也都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马家六口人打开大门,一起走到了院外。这年头民兵排的权力可不小,不仅可以抓嫌疑犯,还能审讯犯人,甚至还能把人关进小黑屋拘留。刘晓光走在前面,身后是民兵排的几个人,再后面是全村的男女老少。涂志明往旁边一看,好家伙,所有人都拿着家伙什,铁锨、铁锹、镰刀……就自己空着手,显得特别的脱离群众。还好有秀芝,她刚才落在后面,看到几乎人人手里都拎着东西,赶忙跑回家拿了两样轻巧的——一个粪铲子,一个掏灰耙。然后一路小跑到涂志明跟前,把粪铲子塞到了他手里。刘晓光心里有点犯嘀咕:通常从大家族聚居的村子带人出来是最难的,可这小七队基本都是新中国成立后迁过来的汉民,各个姓氏混居,也不知为啥这么齐心。来到马家兄弟跟前,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马大虎、马二虎、马三虎、马四虎,有人告发你们故意伤人,跟我们走一趟吧!”王富兴站出来说:“刘排长,这可不对啊?打官司哪能只听一面之词呢?别人说故意伤人就是故意伤人啦?你说大虎他们打人了,那被打的人有没有还手啊?还手了可就是互殴了。还有这起因是啥呢?要是起因在我们,那是我们的错。要是起因在对方,那可就是对方的错啦。”刘晓光说:“话是这么个话,可这不也得先审一审才能确定嘛?我们把马家这几个人带回去,就是帮忙调查,把事情搞清楚。到时候该谁负责谁负责,不就结了嘛?”“带回去干啥?带回去了,那还不是由你们乱说?”“就是嘛,有啥话就在这儿问清楚!把人带到大队,好像错的是我们一样。”“不准带回去,有话就在这儿说!”人一多,胆子就大了。平常说话声音稍微大点儿都怕吓到自己的人,这时候也敢跟着嚷嚷了。涂志明觉得自己不嚷嚷两句有点不合群了。于是也跟着喊道:“对,不准带回去,带回去不就等于被扣了屎盆子吗?有话当面讲清楚。”他身体好,中气足,声音又大又亮,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四面八方,成功地鼓舞了士气,振奋了人心。社员们闹腾得更欢了。刘晓光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这哥们儿没法要了,刚才还一起喝酒呢,酒杯一放直接就站到对立面去了。二百多号人,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片还挺吓人的。民兵排的人虽然拿着枪,心里也有点发怵。刘晓光没办法,只好当场审问。“马大虎,你们几个说说,为啥打架呀?”马大虎挠挠头:“我看二虎动手了,也没多想,就跟着动手了。”马三虎说:“我看大虎动手了,也跟着动手了!”马四虎跟着点头:“俺也一样!”刘晓光转头问马二虎:“二虎,你为啥和三扁瓜打起来了?”马二虎气呼呼地说:“他的嘴太欠,该打!”然后马二虎就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原来马二虎拿了涂志明给的五毛钱,就想去供销社买点啥。其他三个人怕他独吞,就一块儿跟去了。哥四个散开,围着供销社柜台瞧东瞧西。马二虎不经意间听到有人在聊天。一个人说:“牧场七队新来的赤脚医生挺厉害的,听说扎针把人中风都治好了。”马二虎听了,心里觉得挺高兴,有点儿与有荣焉的意思。巧的是刘桂芳的儿子三扁瓜也在排队买东西。这小子平时挺蔫儿的,不太爱说话。但他们一家早被刘桂芳洗脑了,现在同仇敌忾,听不得别人说涂志明好。于是三扁瓜就反驳道:“瞎说啥呢?我也是牧场大队的,我最清楚了。那小子就是个半吊子。别人去他家,他多半看不出个名堂来。而且这小子出身不好,之前就是来劳动改造的。人品也不咋地,就:()穿越牧马人,截胡秀芝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