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少女眨了眨眸子,不大好意思地小声解释:“我只是吃撑了。”
都怪那蜜豆酥就十分美味,甜而不腻,她吃完一盘之后还想再尝尝,但实在吃不动了,只能小口小口地咬着酥皮来解馋。
至于传言,她全是左耳进右耳出。
那些人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倘若她真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裴惊策不就好了吗?
云青紧盯着越明珠看了好一会儿,总算相信自家小姐是真的没把刚刚那些议论放在心上。
“那小姐方才怎么一直走神?”
“阿策哥哥不是派人传过信,说要给我补及笄的贺礼吗?”越明珠轻轻眨着眼,“我刚刚在猜会是什么大礼。”
两月前,裴惊策被裴太傅押进大理寺,名曰历练,实则犹如软禁。
小少爷做事一向不计后果,甚至常常专门跟家里对着干。
纵是太傅夫人极其溺爱这个小儿子,常常在父子间斡旋调和,也挡不住裴太傅被气得大发雷霆。
气狠了,肯定要把人送去吃些苦头,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这一磨就是整整两个月。期间裴惊策哪儿都去不了,刚好错过了越明珠及笄,连贺礼都没来得及送。
只好等他从大理寺出来之后,找个机会再补一份。
瞧见越明珠雀跃的神情,云青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肯定是好东西。小少爷跟小姐一起长大,最了解小姐的喜好。”
恐怕鲜少有人能猜到,裴家那位身份贵不可言的世家浪荡子,会跟越明珠扯上关系。
越明珠幼时体弱,按照医嘱一直留在江南老宅里休养。
正巧那时圣上刚刚登基,世家内乱,裴太傅出于种种考量,秘密将嫡子送离上京,前往江南避难。
裴越两家的宅子就隔了个对门,两个小孩子互相打过照面后,便顺理成章地熟悉了起来。
之后六年,几乎形影不离。
直到三年前,裴惊策回到上京。
紧接着,越大人进京履职。越明珠身体已经康健,不必再待在江南,也跟着回到了天子脚下。
上京哪哪都好,但就是不如从前自在。处处都要小心,处处都要避嫌。
他们暂时还没有订亲,男女有别,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两小无猜的时候那样相处。
所以每一次见面,亦或者是每一次收到裴惊策传来的讯息,越明珠都很珍惜。
知道今日会收到他的贺礼,她提前两日就开始期待了。
“小少爷说的是申时让您去西院茶室取贺礼,现在还差了好一会儿,小姐要不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那现在就先去茶室吧。”越明珠轻声道,“反正在哪儿歇着都一样。”
茶室格外僻静,但越明珠的心完全静不下来。
她满脑子都是裴惊策:“他说了有东西送我,也没说是别人送的,万一、万一……”
云青接话:“说不定是小少爷要亲自送给小姐。”
“那等等、等等,我还没有想好这次要跟他说什么!”
一想到马上有可能见到裴惊策,越明珠心头鹿撞,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紧张得来回踱步:
“我关心他在大理寺受没受苦,他会不会觉得我揭他伤疤?但若不说,岂不是显得太无情,但大理寺里面万一有什么机密是我不能听,他岂不是很为难。”
“不过阿策哥哥看着不正经,其实厉害得很,说不定已经在那里混得如鱼得水,有很多好消息要跟我说。但我若直接表露出信任,他会不会觉得我想得不够多,并未真正把他挂在心上,然后同我起了嫌隙……”
“只要是小姐说的,小少爷肯定都爱听。”云青笑道,“小姐慢慢想,奴婢先去给您找身新的衣裙。”
做戏要做全,越明珠以更衣为由离席,等会儿回去必须要换一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