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何鑫在大庭广众之下掐住了我的脖子,冷着脸:「闭嘴。」
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有人想要过来劝架,被何鑫一句「这是我老婆,她刚出院,情绪不太好。」就劝走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涉及到夫妻的纷争与暴力,就在前面加上一个「家」字,好像那样,拳头带来的伤害就不再是伤害。
我本来还想闹,但何鑫又一次举起了手。
高高扬起的手,粗壮的小臂上还有青筋。无名指还有婚戒留下的痕迹。
我瑟缩了一下,剩下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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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停止去想那点儿可笑的回忆。
静静地看向林月,我发现自己的心是奇异的平静:
「你仔细想想,当时何鑫说要带你去外地出差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我可能也会过去,让你小心一点儿。」
「是不是因为我那个扫兴的女人也可能会过来,所以你们玩乐都是挑深夜,人少的地方。」
随着我的提醒,林月茅塞顿开,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满脸的不可置信:「都是你安排好的!你故意害鑫哥!故意骗他,所以他才会为了防你,和我约凌晨的场!」
「是他自己做贼心虚。」我笑出声,「听说我有朋友在,就选择晚上和你去放纵。担心我会过来旅游,就缩短了你们两个的行程。」
所以才会拖着疲惫的身体,深夜飙车。
这是他自食其果。
在林月一声声愤怒的谩骂中,我收获了奇异的平静。
我甚至直面她那张扭曲的脸:「有这么生气吗?」
“有比我发现你们出轨,背着我转移资产,想让我净身出户的时候更生气吗?”
“你现在一定很绝望吧?唯一的指望没有了。你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碎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能比我当年还要绝望吗?”
当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和何鑫离婚。
但他不同意。他一次又一次地殴打我,贬低我。
那双手。
那双曾经给我递过戒指,把我从火场上拉出来的手。
变成了高高扬起的,充满暴力,冷不丁就会挥过来的手。
但我已经完全不怕了。
我看着无能狂怒的林月:「你知道吗,我当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在反思自己。」
「这个社会对男人太宽容,对强者太友好了。于是作为体力本就不占上风的女人,被扣上了数不清的枷锁。」
「我被困在这层层叠叠的束缚和谎言之下,竟然真的觉得,是我的错。」
是我不会撒娇,不会经营婚姻,所以留不住何鑫,斗不过林月。
是我太无理取闹,其实男人嘛,有钱就会耐不住寂寞,这也很正常。
我吃了一年抗抑郁的药。
大把大把的掉头发,会在半夜惊醒,甚至听见何鑫的脚步声都会生理性地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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