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有钝痛感传来,肩膀后背也都火辣辣的疼,她艰难的爬起身,摸了摸后颈处,满手都是黏腻的触感。她难得看到他的脸上有一丝的慌乱,他过来扶住了她,骂她有毛病,但那一刻他按在她伤口上的手却是温暖的。“回头我再和培风打个招……护士说陶然需要静养,再加上盛铭还在医院楼下等着,宋拾一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宋拾一想到刚才陶然说的话,她总觉得有点奇怪。她问盛铭:“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感觉小陶状态有点不对劲。”盛铭难得在她面前表现出不耐烦来:“咱俩之间能不能别总提她?我重要还是她重要?”宋拾一嫌弃地瞪他一眼:“这种醋你也吃?”盛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缓了缓说:“这不就像我在你面前提培风一样吗?”提到贺培风,宋拾一果然什么也不说了。但一想起陶然,盛铭就免不了烦躁。本来他以为自己阅人无数,陶然对他的那点小心思宋拾一看不出来,但他不可能看错。所以他无视她,轻曼她,打心眼里看不上她。但昨天后来的事情又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他错了。他之所以会怀疑自己道不是因为她奋不顾身地推开他,而是事后她的态度——唯唯诺诺的她忽然决绝起来,她说她不怪他说出那样的话,说他对她的误解是因为他们不是一类人,而且她也有错,不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可无论如何她不肯接受他的好意,还说当时无论是谁她都会那么做。他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但他盛铭也不是个会上赶着去贴别人冷脸的人,可听医生说她满身的伤,后续还有可能出现并发症状,再看她行动不便身边却空无一人的样子他又有点于心不忍。想到宋拾一说她整天除了学习还要做很多兼职,小小年纪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供弟弟读书……或许真是他看错了?再说她终归是替他挡了灾,所以医生说晚上需要有家属陪护的时候,没联系到宋拾一,他就想着多等片刻,等她没事他就离开,可或许是折腾一晚上太累了,不知不觉他竟然在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原本这事他没想着要瞒着宋拾一,但当她在医院见到他问他时,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就那么卡壳了。他不屑于撒谎,可是现在再想说什么,又显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但不说,又莫名有点亏欠宋拾一的感觉。他抬手揉了揉宋拾一的头发:“什么时候去瑞正报道?”一提到这个,宋拾一就丧丧的:“下周一,从此我就要步入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了。”盛铭笑了:“放心吧,回头我再和培风打个招呼,有他在,一定会照顾你的。”……陶然在医院里又住了一天,确定没什么事后第二天宋拾一把她接回了宿舍。盛铭同意她休息几天再去上班,但陶然坚持,一天也没耽误,周一又去了公司。宋拾一也正式去瑞正报道,开启了她苦逼的社畜生涯。外行总觉得这个行业很高大上,平时她受盛铭他们耳濡目染也觉得是这样,可真正加入进来才知道这个行业并非别人看着的那么光鲜。也或者可以说,两极分化的很严重,贺培风这种级别自然是不一样,但底层的小朋友就是妥妥的金融民工。宋拾一跟的师傅叫秦瑶,看着就和宋拾一差不多大,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已经入行五年了。第一次见面时贺培风在场,她虽然表现得亲和,但也很有前辈的样子。后来贺培风一走,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对着宋拾一上下打量个没完,目光落在她胸部时,她甚至听到她响亮的咽口水的声音。还没等宋拾一尴尬,对方先赔礼道歉:“你别误会,我就是纯粹的羡慕,放心,我性取向正常得很。”因为这个开场,加上后来宋拾一无意间在她办公桌上发现了一本耽美漫画,这就让两人之间没了前后辈的距离感,反而更像朋友了。但秦瑶好说话归好说话,工作一点没少给她布置——打印不完的资料,整理不完的底稿,做不完的excel和ppt。再加上瑞正离财经大学有二十几公里,她虽然可以开车上下班,但奈何车技生疏,早晚高峰路况也不好,单程的通勤时间就要一个多小时。以至于宋拾一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被工作透支,半个月下来小命都快不保了。更让人烦躁的是,瑞正虽然不太查考勤,但那是对入行很久的老员工而言的,对宋拾一这种实习期的小朋友的管理则是非常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