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松忽然想起陈诗还在这里,不方便说下去,他摸了摸后脖子,继续吃饭了。
倒是陈玉荣,说了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舟舟毕竟是南军的女儿,聪明着呢,她分得清是非,不像晚之,随了周成的性子,冲动,任性。”
陈玉荣拄着拐回房了。
陈诗没有像往常一样站起来扶爷爷,她戳着碗里的米饭,眼里毫无生气,嘴巴抿得很紧,仿佛在忍耐什么。
陈宇松自言自语道:“真是搞不懂她们这种人。”
陈诗抬起头,眼里铺满隐忍许久感觉随时都会爆发的怒意,“你觉得,她们这种人是什么人?”
陈宇松以为陈诗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笑着说:“小诗啊,吃饭吧,大人的事,你不用管。”
有些事,他们不会告诉陈诗的。
那一年,南舟和周晚之恋爱的消息被南家一个小辈告诉南军了,南军快要气死了,破天荒联系了好多年没有联系的周成,挑唆周成和他统一战线,一定要逼迫她们分手。
周成并没有遂南军愿逼她们分手,但陈玉荣给南军支了个招,说只要周成不愿意站在他们这边,就让南军跟周成闹。
南军听了陈玉荣的话。
他三天两头给周成打电话说:“周成,我告诉你,你女儿比我女儿大五岁,是你女儿把我女儿带坏了,两个女的在一起像什么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可以不管你女儿,但我得管我女儿。”
周成没办法,只好尝试说服周晚之跟南舟断了。
一开始周成还能好声劝着,后来南军那边给他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周成十分在意少时跟那哥俩之间的情谊,还想再续兄弟情,为了讨好兄弟,他便将南军施加给他的压力通通转移到女儿周晚之身上。
周晚之深爱南舟,无论挨了周成多少骂,都没有放弃对南舟的感情。
有一天,周成介绍了一个男人给周晚之认识,并说这是他给她看好的未来的丈夫,让她准备准备,挑个好日子就去领证吧。
周晚之当然没有同意。
周成只说了一句话,周晚之便没有再反抗了。
“晚之,如果你不愿意结婚,那么你南叔会立刻安排南舟去相亲,直到为她挑选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为止。”
这场悲剧的源头就是这样。
她们两个都处在母亲已经过世、父亲是唯一亲人的家庭,本以为父亲是可以依靠的大山,没成想父亲为了自身私欲,为了男人在外的面子,为了所谓“兄弟情”,逼着两个相爱的人分开了,从此天人永隔。
直到周晚之死了,他们才做出幡然醒悟的假惺惺姿态,觉得自己错了,可是有用吗?
没用。
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落下一个悲惨结局。一个死了,一个整日整夜想着寻死。
南舟一直恨着南军,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去南军墓前祭奠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