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话音艰涩,在他面前,手机播放的视频回退到上一个,正是画质模糊的行车记录仪。
“如果他就是松田警官……在那晚撬进叔叔的事务所,又出于什么目的?”
萩原研二也摇摇头。“卷宗上说,‘电脑文件没有修改痕迹,开机日志却多了一条’……所以最大的一种可能,是有什么传输到电脑的新文件被剪切走了,旧文件才没有任何变化。”
“看下右下角的日期,”他说,“那天你们都做了什么,有印象吗?”
还是在煤气爆炸案的调查期间,工藤新一与冲矢昴四处奔波,事务所发生了什么事,残留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柯南沉思许久,始终想不起一个所以然,倒是案件落幕后的一个夜晚,他在阿笠博士宅看到了服下解毒剂的宫野志保。
已有的线索陷入死局,柯南遗憾地摇了摇头。
萩原研二将信息共享给柯南,本身也是想从他那里反推幼驯染撬锁的目的,见状并不失望,只是安慰他道:“一时半会记不起来没关系,回去可以问毛利侦探,也许还会有什么线索。”
他笑了笑。“说不定呢?”
……
灰原哀犹如被当头一棒,脸色异常惨白,整个人像在悬崖边缘,看起来摇摇欲坠,只是离开的少年侦探团并没有人见到。
光彦发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视频不翼而飞,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阿笠博士宅重归安静,空旷如一场无声的葬礼。高耸的天顶注视着她,她在浑浑噩噩中踱步一圈,又回到录音机前,最后按下了一次播放。
“给我满11岁的志保,祝你生日快乐……”*
温润的女声潺潺而出。
宫野夫妇预料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将每一年的祝福留在磁带,嘱咐宫野明美转交给她。
无奈阴差阳错,录音带被藏在地下研究所的通风管道里,一忘十几年,直到被柯南带回给她,他听到磁带开头,认出这是留给灰原哀的生日祝福,就没有往下听完。
可灰原哀循环播放的,却是磁带的末尾部分。
生日祝福已经结束,没有人知道,空白的磁带被按下录音键,记录了另一场隐秘的对话——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犹豫了,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把磁带带走。最后灰原哀咬了咬唇,把它留在了录音机里。
她想:柯南可能会需要这个。
——等他发现了自己消失,再听里面的内容,疑惑或许会迎刃而解。
灰原哀平常就经常在地下室里,阿笠博士并没有注意到她收拾行李的举动。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穿好外套,拿上作为全部研究资料拷贝的副本u盘,灰原哀才发现自己能带的寥寥无几。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
阿笠博士:“小哀?现在去哪?”
灰原哀:“步美有东西落在这里,我给她送过去。”
头发花白的博士乐呵呵应了一声,沉浸回自己的世界中,灰原哀走到门口,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她已经失去了作为“灰原哀”的资格,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让人留恋,她知道自己该离开,离得远远的,回到组织的怀抱中,才能让自己的亲朋幸免于难,可门槛仿佛一瞬间拥有了莫大的吸力,硬生生让她的双脚停在原地。
她猛地回过头,看着阿笠博士宅,这个自己住了几个月的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隔壁工藤宅,赤井秀一还在为失踪的FBI探员奔波。唯一一个冲矢昴没有监视隔壁的日子里,灰原哀一无所有,孑然一身地出了门。
此时是中午十一点,距离柯南发现灰原哀失踪十小时,距离唐沢裕死亡两天零三十五分。
降谷零抵达分配给自己的狙击点,轻轻舒了口气。他架起枪,稳稳瞄准了窗口的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