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用极阴森的声音继续道:“外祖母枉被他人毒死,本已死不瞑目,又被开膛破肚,死无全尸,凄惨无比。
你听,‘吱’,这是刀划破皮肤的声音,外祖母她一定很疼,很疼。你看,随着刀划开了皮肤,鲜血‘砰’的如泉涌而流,血,到处都是外祖母的血,刀上,手上,床上,血越流越多,甚至流到了地上,到处都是刺目的红,红得令人不敢直视。
外祖母刚刚过世,她的血还是滚热的,甚至于她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付仵作定是先抓起她的心脏,再拔出她的胃,然后用刀将胃割开,查看她生前吃过的食物,再来判断毒性。
你有没有听到外祖母的哭声,她在质问你,为什么要剖开她的腹,为什么要摘掉她的胃,她好疼,好疼……”
纳兰冰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令南宫游眼前不断浮现出相对应的场景,他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眼神也瞪得越来越斗大,听到了,他居然该死的,真的听到了那刀划破祖母身体时的响声,他猛的捂住了耳朵。他又看到了,看到了七窍与满身都是鲜血的祖母,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他走来,“游儿,祖母好疼,祖母好疼……”,他只能闭上眼睛。
纳兰冰看到已经受了她蛊惑的南宫游,乘胜追击道:“可怜的外祖母,听说,死无全尸者是不能投抬做人的,她永远只能做只孤魂野鬼,直到她魂飞魄散,游表哥,上祖母最疼的就是你,你却害得她魂飞魄散,你,你怎么忍心呢?你有没有听到她在唤你,她在怪你,她很疼,很难过,很孤单……游儿,游儿,祖母好辛苦,祖母好辛苦,你害苦了祖母,你害苦了祖母啊……”
南宫游苦心设计的陷阱,被纳兰冰整个逆袭,于他高傲的自尊心已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纳兰冰的一番话又勾起了他内心深处对江老太之死的悲伤与深深的内疚之情,一时羞愤交加,竟口吐鲜血,昏迷而倒。
“游儿……”果然还是母亲最在意孩子,轩辕氏第一个发现了南宫游的不妥,一把拉开纳兰冰,抱着南宫游哭道:“游儿,游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不要吓母亲啊……”
南宫鸿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派人去唤太医,又安排下人将南宫游送回他自己的寝院。
只有南宫骥冷冷的直到纳兰冰的身边,眼神中迸出无数冷箭,直射纳兰冰,道:“你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才会如此?”
纳兰冰笑了,南宫骥之前一直坐在一旁,许久未动,她猜测,他定是猜到了些什么?看出来些什么?而显然,他并不赞同,甚至说是抵触他所猜测的结果,所以,他才会坐壁旁观。
纳兰冰对上南宫骥的眼睛,笑意更浓,悠悠道:“我说了什么,骥表哥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南宫家当真看得起我纳兰冰,为了请我入局,不惜以外祖母之命而相搏,可惜啊可惜,却是弄巧成拙,枉送了外祖母的性命,你说,若是南宫家弑亲嫁祸这一罪名明日传遍整个天南,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南宫骥面色阴沉的盯着纳兰冰,他根本不能想象若是弑亲嫁祸当真传了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流言蜚语只会越传越勇,越传越精彩,先有南宫秀与南宫寒乱伦通奸,再有南宫家子孙弑亲长辈,嫁祸纳兰冰,只怕,他们南宫家百年的声誉一朝尽毁了。从此以后,在所有天南百姓心中的南宫家,再也不是战神,而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早已空洞腐朽的肮脏之家,令人厌恶与恶心。
他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太了解在纳兰冰面前,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让他找出半点破绽,否则她便会如毒蛇般,紧盯着你的错处,不死不休,他慢慢咬出几个字,道:“你没有证据,空口白话是没有用的!”
纳兰冰欣然一笑,随后气死人不偿命的道:“骥表哥倒是提醒了我,其实对于百姓来说,实质的证据并不是特别的重要,故事的离奇与精彩才是他们津津乐道的,呵呵!”
南宫骥深吸一口气,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纳兰冰说得很对,对于那些百姓来说,到底是不是这样,有没有证据,都不是最重要的,当阿寒与南宫秀通奸被抓之时,南宫家百年的英雄形象就已经荡然无存了,这一次交手,他南宫家损失惨重,尤其是祖母的死,只怕会给阿游以及南宫家都带来巨大的阴影。
为了南宫家,他不得不放下身段,暂时安抚纳兰冰,思至此,他笑了笑道:“冰表妹,说来说去,南宫家与纳兰家都是一家人,若是南宫家的声誉受损,纳兰家只怕也会受到牵连,何必呢?两败俱伤决不是聪明的做法,握手言和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哦?”纳兰冰没想到南宫骥居然还是个能屈能伸之人,轻点了点头,道:“骥表哥说得也不无道理,让我好好想一想。”
言毕,转身向纳兰刚走去,她冷笑,从他们支解了竹文起,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祖母,父亲,今日之事小五觉得奇怪。母亲无缘无故的送了支带毒的金钗给我,后来,又单独叫女儿到外祖母的房中敬茶,随后外祖母出了事,所有的矛头便都指向了小五,小五觉得,外祖母之死颇为蹊跷。
若不是付仵作手段高明,证明了小五的清白,只怕如今的小五已被当作杀人凶手,被送入了牢房。
还有那所谓的纳兰玉,分明就是假冒的,小五怎么觉得今日之事都是冲着小五,冲着咱们纳兰家而来呢?”纳兰冰走到纳兰刚与纳兰老夫人身旁后,有些委屈的说道。
以纳兰刚狐狸般狡猾的个性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只是有许多事情他还没有理顺清楚,此时听了纳兰冰之言,有些地方倒是明白了些,只是,他有些疑惑的道:“冲着纳兰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