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又将手柄连回拐杖、咔哒一声扣紧。
……
方白鹿任由零号病人发表着他的演说,而没有打断:因为他听到的两个字——
别离。
这个词,令方白鹿眯起了眼睛。
在这场谈话开始、零号病人像是从虚无之内生出前……胎海连锁的蛰龙——泥人——也曾口吐过这个看似明确,却又令人不明其具体指代的单词。
而在那之后,泥人启动了某种仪器:
并就此消失了……带着他周围的空气、尘埃与土壤。
……
或许是因为年龄,也可能是他的个性使然——零号病人的思维极为跳脱:他没有继续对别离进行阐述,反而开启了又一个全新的话题。
他忽然抬起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周身:
“方先生,您知道吗?除去都是冬眠者之外,我和您又有所不同:我是‘未来人’……真正意义上的。”
方白鹿并没有追问之前的话题:零号病人忽然吐出的名词,反倒令他萌生出了更浓厚的兴趣。
他再次上下打量着零号病人——之前他已经确定过了,零号病人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以后真的发明时间旅行了吗?所以你来自……一百年之后?一千年?还是……”
……
零号病人一愣、旋即尴尬地笑了起来:
“啊,不好意思——我的表述容易引起误解。”
“或许我,应该用‘未来之人’来形容自己……唔,可能需要一些更具体的事例来说明。”
方白鹿摊开双手,示意零号病人继续他的解释;原本,他也只是想要稍稍揶揄对方一下而已。
……
“您……抽烟吗?或者饮酒。”
方白鹿抬起手掌:由泛白得几近透明的软骨从他掌心内生出,延展;纤细且笔直的圆柱上,延出带有弧度的、内陷的圆盘:这是个从他身体中长出的高脚杯。
没有倾倒的酒瓶——可杯中物便逐渐地填充、满溢。
他努起嘴,向零号病人示意手中那晶莹透亮的红色**:
“现在不抽了,也不喝酒。成瘾性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要喝吗?葡萄酒:我可以直接跳过破碎、压榨和发酵工序,直接产出。”
啪——
伴随着轻柔的脆响,方白鹿手中的高脚杯与手掌断开——他把这杯酒液,捧到零号病人的面前。
……
老人左手掩住口鼻、右手则疲惫地挥了挥、挡开方白鹿送到脸前来的酒杯:
“您很幽默……也很有趣:您是在玩耶稣的梗吗?把水变作酒?但我不想品尝其他人的体液,这里也不是水如酒的彼处。”
“再说——我不抽烟,也不饮酒。无论是否来自于您的身体,我都不打算尝试。”
“我的食谱中,没有任何可能会对健康产生不利的东西。”
方白鹿把酒杯收回,一饮而尽——接着,那从他身体中生长出的酒杯、又无声无息地缩回他的掌中:
“那你地食谱上、应该没记多少种菜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