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寿娘的拷贝里,‘我’打败、甚至杀死过西河少女。唔,也可能是同归于尽,毕竟‘我’也死掉了。”
想到这点,方白鹿倒是更安心了些:至少证明了这是个能被征服的敌手。
“啧,牺牲自己……我这么有奉献精神?不对,可能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办法走得通……嗯,这样倒比较像是我的作风了。”
他抚摸着“手机”光亮洁净的屏幕,望着其中倒映出的脸。在药物与疲倦的作用下,镜中人眼白布满血丝,还多了两个黝黑的眼袋。
“但我是怎么做到的?可能跟为什么要追杀我,有同一个答案。”
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决定还是不继续闭门造车式地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先将脑力挪到另一个方向:
暴力曾是方白鹿解决问题的最后一个选项。与使用它的成本相比,利润还是太低了些。
方白鹿直起身,卷起裤管:
小腿上覆盖着一层蜷曲且稀疏的毛发,腿肚上各自沿出长而浅的疤痕,向上延伸。
这是之前植入两条足三阳经留下的创口,已几乎看不出来。
等有了丹田炉,还要在两边腿中安装一套轻功。那是一套繁琐的微创手术:通过各种袖珍的器械、植入物、外丹剂阀门来控制经脉的出力,并优化使用者的体能消耗。
虽然已经解析完毕了第一层丹法,但现在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大型肢体、器官的置换;围绕人造经脉进行增强,算是提高战斗力的最快途径之一了。
毕竟按照魁先生的卜算结果,“大劫”将在四十九日内发生——
嘎嘎嘎嘎!
门口传来的异样杂声打断了方白鹿对下肢的检查:
似乎是受到打斗冲击力的影响,玻璃门的开合比以前更滞涩;听起来让人牙酸。
一颗硕大的光头从打开的缝隙中探了进来:
“您好!老板在……额?”
他的语气恭谨而瑟缩,带着某种被吓破胆后勉强拼起的疲惫。
方白鹿撑住狼藉的地面,站起身来。他边拍打着屁股沾上的尘土,望向门口:
这个一根毛也没长的家伙看起来有点眼熟,是谁来着?
那是张没有丝毫毛发的面孔。眉毛的缺失,显得这男人有股说不出的凶戾与恶意。
可奇怪的是,他脸上却带着讨好、谄媚与担忧兼而有之的表情——勉强举例的话,就像是贴满粉红色卡通图案贴纸的大铁锤。
直到看见门外的那辆保养精细、经过改装的电动车,方白鹿才终于勾动起了记忆的开关:
自己不久前才给布施者与她的“阿罗联合”留了言,让她叫人来把那几箱子武器搬走。
“啊!你是阿罗街十三太保的那谁,对吧?来取货?叫什么……‘大太保’?”
方白鹿着实回忆不起这光头恶汉的名字了。本来他对各色客户的名字与面容都能过目不忘,但现在看来这门手艺大大退步。
光头那铮亮的脑壳反射着门外的霓虹,满脸堆笑:
“呵呵!不是大太保,是叫高野,高野。您叫我小高就成了。我老大叫我来您这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