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把他当牛马,他把兄弟当骨肉。
看到季大郎被群殴,季三郎虽然害怕,却还是冲了上去。
卡察!
卡察!
某个壮汉拿着条凳,接连两下,将季三郎的双腿齐齐打断。
季三郎直接昏死过去。
见事情闹大了,那群人也慌了神儿,慌忙跑路。
季大郎到底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没有把季三郎丢下不管。
艰难的拖着、拽着,季大郎和季三郎回到了家。
季三娘子直接哭昏过去。
还在书铺做工的季小四被叫了回来。
他一脸麻木的看着季家的吵吵闹闹、哭哭嚎嚎。
而一番吵闹过后,季家竟做出了“分家”的决定——
季三郎一家被分了出去。
没有房子,没有银钱,一家五口,净身出户。
季三郎已经因为伤口而发了高热,整个人都是迷湖的。
但恍忽间,他还是听到了爹娘绝情的话,以及妻儿无助的哭喊。
他迷茫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孝顺父母,友爱兄长,为了一家和睦,明知道儿女跟着受苦,也要让他们忍着。”
“还有这次,明明是大哥得罪人在前,又主动寻衅在后,这才惹下了祸端,可、可为什么受伤断腿,被赶出门的人,却是我?”
恍忽间,季三郎似乎陷入了幻境之中。
他看到了自己一家人的命运——
自己断腿,被赶出家门。
妻子拼命赚钱,被生生累死。
长子接过养家的重担,整日被困在那个又矮又黑的作坊里干活。
许是太累,又许是吃了太多油墨黑烟,年纪轻轻就去了。
小儿子和小女儿被爹娘接走,偷偷卖掉了,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啊!”
季三郎又是惊惧,又是愤怒,还有身体上的疼痛,他忽然大喊一声,整个人竟醒了过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净的房间里。
床前,季三娘子一边抹泪,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顾娘子心善,看到咱们一家流落街头,直接给了五两银子。”
“万娘子也是极好的,她家在书院前街还有个小院,正好租客租期满了,暂时空着,就让咱们先搬了过来!”
“还有那个周嬷嬷,看着不好相处,人却是极好的,借给咱们一些粮食。”
“小四请了大夫,大夫给你接了骨头,说是只要好好养着,就能养好!”
“孩儿他爹,你就安心养伤吧。顾娘子说了,她不但会把洗衣服的活儿给我,还让我帮忙烧火烧水……”
离了季家老宅,一项低着头,满脸麻木的季三娘子竟仿佛活了过来。
她脸上没有了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愁苦,反而带着一种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