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黯淡,装潢华丽的屋内灯架幢幢,亮如白昼。萧纵拱手,跟主人见礼。“在下萧从云,在豹韬卫任职。此次随兄弟们外出公干,路遇水匪,身上财物尽数被劫。不知,能否在主人家借住一晚?”苏子渊笑呵呵地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我同为大祈臣民,兄弟落难,苏某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他招呼管家,“秋芦院的西厢房还空着,带几位贵客过去。”说完,他面向萧纵等人,“诸位先回房休息一下,我这就吩咐后厨,让他们将热汤热饭送过去。”萧纵抱拳,“多谢苏公子款待,等我们回到盛京,必厚礼答谢!”“无需客气!”苏子渊摆摆手,等他们走了,对家丁道:“往他们饭菜里加点蒙汗药,那几个都是练家子,别放少了!”“是!”家丁领了命令,朝后厨飞奔。苏子渊踱着步子,在前厅来来回回地走,思绪纷乱,内心不安。蒙着黑斗篷的男人渐渐靠近,他立刻察觉,看向身后。“绑人之前,你可没说萧纵在青州,如今他找上门来,我该如何应对?”男人确实知晓萧纵在青州,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一不做二不休,送上门的猎物,岂能放过?“他才带了几个人,你苏府上下打手护院近千,还怕他不成?萧纵没轻举妄动,不也证明了他有所忌惮吗?”苏子渊神色凝重,“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公门中人,得罪了他,我苏家必遭灭门之祸!”男人幽幽道:“所以,你得杀了他,以及豹韬卫所有人!”“你疯了?!”“他不死,死的就是你苏家满门,孰轻孰重,还用掂量吗?”苏子渊扬臂捉住他的领口,将人拽到面前,咬牙切齿道:“你阴我?”“怎么能怪我呢?当初可是公子跟我说,元娘子抢了你们苏家的生意,想给她个教训的!”男人挣开他的手,声音暗哑:“如今,我帮你达成所愿,苏公子怎么恩将仇报呢?”苏子渊攥紧拳头,“你就不怕,我先拿你开刀?”“你不敢!杀了我,你苏家才真正到头了!”苏子渊浑身发冷,双目紧闭,说道:“你带人过去吧!要确保……一个不留!”“苏公子深明大义,待我回京,一定在主子面前帮你美言!”男人抱拳,“也请家主放心,萧纵之死,必不会牵连苏家!”男人说完,集结家丁,往秋芦院去。到了院门口,家丁跑过来报信,说豹韬卫的人吃了饭菜,全晕过去了。男人轻笑,“你被他们骗了!”虽然,他不知道萧纵用了什么办法,知道元稚就在此地,但可以确定,萧纵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饭的!堂堂豹韬卫指挥使,什么龙潭虎穴没淌过,怎会轻易中招?他指着前两排,“你们杀进去,把他们的文书奏折拿出来给我!其余人将屋子围了,手上拿上家伙,有出来的,立刻砍杀!”“是!”众人持刀站定,门板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前排十几个人杀进去,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奇怪,人呢?”几人面面相觑,正要出去看看情况,门哐的一声弹了回去。砰——一颗丸子大小的火药从上方掉落,在众人中间炸开,红色毒烟弥漫,瞬间倒了一片。没被毒倒的四人捂着口鼻,搜寻扔火药之人。忽的,内室传来异响。他们小跑过去,看到床上耸动的被子,一刀劈了下去。里头的人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领头的用刀挑开被子,见那人嘴里被塞了三个酒盅,手脚被反绑着,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睛。他身上只剩白色里衣,四人眸子紧缩,暗道不好。这是府里的人,他们杀了自己人!领头的朝门外大喊:“刚才的家丁是假……”“假”字刚发出个气音,就被暗器射倒,另外三人刀还没提起来,也相继倒下。外头的人听到里边喊了一声,没听清说什么,让他们再重复一遍。然而,他喊了半天,未听见一句回应。男人眸光凛然,又派了几个人进去,跟刚才一样,没了音信。他察觉不对,“刚才那个报信的家丁呢,在何处?”“喂!黑斗篷,你在找我吗?”房顶上,一个家丁装扮的人俯视众人,玩味地说道。男人气急败坏,“给我将他拿下!”家丁们蜂拥而上,然而那人属猴子的,灵活得不得了。不仅逗着家丁们爬上爬下,还赏了他们不少瓦片吃。一时间,斗篷男身边只剩几个家丁保护。屋门在此时打开,里面走出两个身体健硕的男人,手持利刃,朝他逼近。“愣着干什么,上啊!”斗篷男将家丁推出去,跟那二人缠斗,自己落荒而逃。萧纵布置完一切,转而去清理府上其他打手和护院,防止他们搬救兵。另一方面,是为了探查地形,尽快找到元稚。前院,苏子渊焦急地等待那人的消息,忽见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起身道:“周二生平好色,本来想派你和弟兄们看着他,现在用不着了。去,将那女人杀了,以绝后患!”家丁喘匀气儿,说道:“当家的,杀不得!那女人她……她很可能是您的表妹!”苏子渊声音变了调,“你说什么?”“这是从那位女子身上掉下来的,”家丁将玉佩递给他,“小的拿走时,她说这是她母亲的遗物,险些跟小的拼命。”苏子渊摩挲着玉佩上的花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凌霄花,这……这是姑姑的玉佩!元娘子她……是姑姑的孩子?”不,不可能!姑姑失踪将近二十年,而今突然冒出一个孩子,还恰好被他绑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而且,如果姑姑真的嫁人生子,为何一次都不曾回来过?纵然她的夫君再不堪,有苏家做后盾,谁敢欺负他们?可……这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快,带元娘子来见我!”:()救命!腹黑奸臣和我一起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