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声安抚,连带着身体都有些发抖,她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她们娇娇明明已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明明已经尽力保护了,可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娇娇,我知道了,嬷嬷知道了。”玉珠却没有停,她抬眸继续道。“嬷嬷,幸亏昨日谢琰赶了过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会怎样的结果。其实这样的事情我并不惧怕,我只是觉得生气,为什么男子凭着力气大,可以这样随意欺辱人。为什么就算是我受了伤害,最终名声受损的却是我。”“昨日谢琰让我先回院子,他自己处理。现在郑砚青受伤,我虽恨不得他死,但若是他真的没了,谢琰也会跟着受罚,所以我很担心。”王嬷嬷这时才明白事情的根本问题,玉珠担心的是谢琰,可她担心的却是玉珠。若事情真的闹大了,玉珠被人招供出来,旁人有家族庇护,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她却连命也保不住。她强装镇定,道。“如今旁的法子也没有,我们只能先去打探那郑砚青的伤情况怎么样,若是他好了,自然大事化小,那二公子也没事。这几日,我们多去六夫人那边走一走。”玉珠知道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她垂下头,柔顺的说道。“好!”事不宜迟,王嬷嬷给玉珠梳妆,用过朝食,两人便出门去梧桐院打听着有没有最新的消息。一连等了两日,眼看着翌日就是中秋,只听说小公爷去了郑家,却没透露具体情况。在朝堂上郑家也没有发难,玉珠和徐氏还以为郑砚青伤势好了些,不然就算小公爷没吭声,郑家肯定会发难的。玉珠旁边的院子也没了声响,王嬷嬷端着食盒进门,见玉珠还是这样失魂落魄,她将食盒放在桌上,走到她身边,小声道。“这旁边院子的二公子这两日也不在,外头也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或许这次无事了。娇娇你这两日都没吃什么,先吃一些,到时若真有什么事,也有力气。”玉珠透过窗户看着一墙之隔的院子,目光有些空洞,许久才轻声道。“希望是吧!”……或许前两日谢琰将郑家郎君打伤的原因,这一世,国公府也没有心思准备中秋宴会。老夫人在第二日便让谢宴周送了名贵药材去郑家,也顺带去见了李珣了解情况,只可惜打听到的消息却不太好。郑家郎君还在昏迷中,肋骨断了几根,五脏六腑从楼下跌落,都受了伤,昏迷中还在不断咳血。今早开始,还发起了高热。侯府早就请了京城有名望的老大夫,又趁宫门未落锁前请了太医过来。可惜大夫和太医看了,都摇摇头,直说这除了借助药物的作用,另外还是要靠他自己本身能不能撑过来。至于什么往后身体会不会受影响,那肯定会有的。而且能不能醒过来都尚且未知。……前厅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谢宴周坐在下首,静静地等待郑家掌事的人过来。郑老太爷听到仆从禀告,说国公府的谢宴周来时,重重的叹了口气。郑家的人都在郑砚青院子前厅,一旁的郑夫人听闻消息,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她这两日都没怎么休息,身子骨有些弱,见她起身,郑如枝连忙向前搀扶着。“爹,您要为砚青做主啊!他好好的一个人,去了趟侯府,竟被那谢琰打伤,到现在生死未卜,让我这当娘的,可怎么办!”“老大媳妇,你先冷静些,现在还不知道最终结果,过几日,或许砚青就好了。”“爹,儿媳也只盼着砚青好起来,只要砚青好起来,儿媳减寿十年都愿意。”“可是爹,我想到就咽不下这口气,心里呕血。凭什么它国公府就能这样欺负人,是仗着自己势大吗?我儿砚青还是朝廷官员,被人这样打伤,竟也没人管,这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她心中悲愤,平日哪里敢在自家公公面前说这样的话,只是心中想着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强撑着说完,又捂着脸哭了起来。郑老太爷听后,也难免神色郁郁。郑砚青是长子嫡孙,虽性子有些放纵,但为人聪颖孝顺,郑老太爷哪能不看重这个孙子。且现在郑家年轻的一辈,估计这个孙子便是往后的顶梁柱了。他叹了一声,道。“如枝,你先带你娘回院子,让她先休息休息。”见郑夫人出去了,郑老太爷才看向一旁的郑老爷。一旁的郑老爷静静坐着,面上带着担忧以及明显的颓然。郑砚青是他的长子,又有出息,做爹的哪能不喜爱。郑老太爷看着他,冷声说道。“那谢琰能任北镇抚司一职,他的所作所为这两年我也听人说起过,也算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就任天子近臣,破了不少大案。我隐隐觉着这件事,并不简单。”“老大,你怎么看?”郑老爷叹了一声,才缓声道。“爹,这件事发生后,我心中自然十分愤怒,恨不得将谢琰除之而后快,刚刚夫人想必跟我同样的想法,所以在您面前失了态。”郑老太爷摆摆手,道。“骨肉相连,你媳妇的想法我能理解,我又何尝不痛心。”郑老爷听着自己年过七十的老父这样说话,他眼眶也红了,却还是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虽然愤怒,但如您所说,这事并不简单,那谢琰怎么可能是蠢人。我们不宜出手,现在官家扶持锦衣卫,您又退下来了,人走茶凉,我们去弹劾,气是出了,只怕到时官家秋后算账,也会跟着遭殃。”“而且我担心是不是官家有意为之!”郑老太爷点了点头,神情带着几分赞同。郑老爷见状继续道。“这件事我们是不能动,但也不能这样咽下这口气,只需静静等待时机。昨日那么多人看到,肯定有人会将消息散布开。朝中官家与胡党争执愈发激烈,他们若是知晓,必定会想法子,到时也算替我们出了气。”:()长兄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