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有财家的,富贵家的,还有春玲,泉水她们个人拎着赶海的扒篱,一齐往海边去。
其它人喊了几声便就急匆匆走了,唯有春玲走进院子里,对花妮她们道:“叫你们走呢,还不赶紧的,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这一回的风却怪,虽然不大,却潮上来好多东西!
海边的虾子螃蟹成了堆,海肠子也飘的到处都是,蛤蜊都爬到岸上,只往桶里划拉就行了。
人都是疯了似的往海边去捡便宜,再去晚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福字听她这么说,去西厢屋拿了桶便跟她走。
花妮只有她们身后喊:“都忘了我说什么来是不是!一点子东西值钱还是命值钱!去也就去罢了,只别往深处走,当心来了浪跑不赢!”
春玲听她这话,一时住了脚,走回来,一脸担忧道:“妮儿,其实我这心里也不得劲儿,总觉得要出事似的,我记得十几年前,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也遇到这么一回,先是下了一场雨,接着天便晴了,大家以为没事,哪曾想,到晚上却来了风,那一场风!村里房屋吹到了十几间,那个惨哟!真是不能提!
大风过后,有十几家人都搬到了别处去,说这里住不得,虽然说是靠海吃海,饥荒年头饿不死人,可只要摊上这么一场风,多年的积蓄便也都要赔进去,得不偿呢!”
“叫我说,你不要去赶这热闹,只跟大哥赶紧叫人去把那几亩地的芝麻和豆子弄回家,若当真来了风,再遭了浪,怕一颗芝麻也弄不来家了。”花妮郑重其事的说道。
春玲咽了口口水,重重的点头,把桶一扔,往家里跑去。
福字冲她的背影摇头:“这倒有一个听你忽悠的,明明天气晴好,却说什么要刮大风!”说罢,瞅花妮一眼,又道:“我劝你可不要多管闲事,离芝麻豆子成熟还得十天半月,现在都割了,收成至少减两成!
若真刮了风还好,若是不刮风,当心她在街上当众骂你损人不利己!她那张嘴也不是好惹的,厉害着呢!”
花妮踮着脚往海边瞧去,除了能听到隆隆的浪声,只看到海滩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此刻,她倒真的希望福字是对的,她宁愿挨春玲一顿骂,也不愿意真有来一场大台风。
小黑嘴里叼着些东西,往花妮身边跑来,身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嘴里叼着东西也滴滴答答的滴着黏糊糊的粘液。
跑到花妮身边,把嘴里的东西往花妮脚面子上一放,蹲起来,仰头望着她,喵呜一声大叫。
花妮蹲下身去摸了摸它的头,它傲娇的挺了挺脖子,站起来,抖一抖身上的水渍,两三下窜上墙头,舔毛去了。
“这是,海参?”福字眯眼看着花妮拾起脚面子上的两根黏糊糊的玩意儿,说一声儿。
花妮昂的答应着,把海参拿到井台边,挖去内脏,清洗干净,拿到厨房去,即刻放到锅里煮了,又熬了半锅稀饭,把煮好的海参要成小块,又切了几根青菜,一齐放入稀饭里,煮了片刻,加了点盐,盛出来,端给乔智华喝。
乔智华自从回来,再没跑茅厕,已经不拉了,这会子正觉是肚饥,见花妮端了稀饭过来,接过来一气喝完,把空碗递给花妮,擦着嘴笑:“什么饭这么好吃!再来两碗!”
花妮怕他刚刚不跑茅厕,若是吃的多了,再弄坏了肚子倒不妥,便不肯再给他喝,正要劝,只听院子时传来乔老爹的骂声儿:“乔智华,你个熊崽!窗台上那碗馊豆腐是我沤着用来浇花的,你恁的就给我喝了呢!你想找死,只管自己去找,恁的害你老爹要背上个害自己亲儿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