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在他身上也留下不少血痕,她刻意下了狠劲儿去挠人,但沈昭置之不理,换了种方式,变本加厉的讨回来了。
那些香艳的回忆又钻入脑海,花锦收回视线,强作镇定的埋头吃肉。
沈昭:“还疼吗?”
花锦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了起来,她实在不想搭理沈昭,不过他浑身长满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反骨,花锦擦了擦嘴角,一字一顿的说:“一点都不疼。”
她本来想用昨夜那些美男子呛沈昭,不过想起沈昭昨夜的行径,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沈昭:“明日你长姊出嫁,按规矩,你今日要归家一趟,不过你若不想归家,我替你拒绝了就是。”
沈昭一开始就以为花锦不打算去,所以到了午后才想起来这一茬,给她提一嘴,就想唤安公公去找个理由回绝了。
花府的人从晨起等到现在,如今已是初冬,烈阳高挂,寒风却穿透和煦的光,打在脸上生疼,仆从也不想等,但花信不肯走,众人只好陪着。
要不是沈昭提醒,花锦身边的婢女也没有要提及的意思,花锦真忘了花瑟要嫁给李昶沼做妾的事。
李昶沼的正妻也与花瑟明日一同入府,不过他的正妻徐氏可是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花瑟的排场没那么大,还要从偏门入内,听着百里侯府喧闹,却不是为了她的喜事。
花锦忽然起了去看热闹的心思。
见她想去验收成果,沈昭轻声说:“你若是累了,遣婢女去一趟,回来给你讲便是。”
今夜花府也要摆宴,明日送花瑟出了门,一个妾室就不能折腾这些东西了。
杀人诛心,要说花瑟最在乎什么,一个是位子与权势,早年被六皇子拿捏软肋,她对权力十分渴望。另一个,就是她当年因为上官夫人的抛弃,所以生出的憎恨。
她想看所有人抛弃花锦,像她当年被放弃一样,她把憎恨全给了在蜜罐子里泡大的花锦,看花锦落魄,会让她当年被抛弃的疤痕愈合。
她根本不爱太子,也不在乎爹娘对她有多么的愧疚,她看不到众人是如何补偿她的,一味沉浸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意外中。
花锦还是穿戴的暖暖和和离了府,她没想到来接她的是花信。
许久不见,花信又沉稳了许多,在家中被花瑟的哭嚎声折磨怕了,花信早就累了,但他不忍伤了家人的心,一直到昨夜都为花瑟的婚事奔波。
他眼下乌青一片,被寒风吹的麻木,不敢相信花锦真的肯归家。
花锦面色红润,气色太好了,与沧桑的花府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性子本就慢吞吞的,拖沓着到了,花府的人却早在门口等她了。
花信提前下了马,走到马车旁,想搀着妹妹下来,但萤雨眼疾手快地挡了他的道,还出声提醒道:“大公子是外男,还是奴婢扶王妃吧。”
花锦身边的侍从都对花府十分抗拒,花信也讨不了好,萤雨一声王妃,将花信的魂都扯了回来。
花锦毫不掩饰自己看乐子的心境,也不理会上官夫人和花忠,宴席即将开始,二人见花锦冷淡模样,唉声叹气的迎客去了。
花锦带着萤雨起身,想回自己从前住的院子中找些东西,但她刚出门,走了没两步,花信就看出了她的意图,难以启齿似的说:“宴席要开始了,还是别走动了。”
花锦疏离的笑笑:“是我失礼了,不该乱走动,只是落下了一些东西,在从前的房中,你若是得空,替我取来也好。”
她太客气了,花信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
花锦不在乎:“我知我从前的院子已被她破坏,若只是隐瞒这些,还真是难为你。”
花瑟早砸了她的院子,花信没想到就这么被戳穿了,他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样子,什么都解释不出来,花锦看向他身边的侍从,交代侍从去拿一个匣子过来。
花锦交代完,转身就走。
上官夫人遣人来请她,到花瑟房中一趟。花瑟闹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松了口,说愿意与花锦缓和关系,上官夫人又哭又笑,心里期待着将这个家修补完整。
花瑟也没想到花锦真来了,花锦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为自己日渐衰老的容颜痛心。
花瑟回眸,她脸色惨白,喜服挂在一旁,却不是正红色,花瑟眼眶通红,她忧心忡忡,早不复从前的光彩。